萧容予这么说,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萧容予答:“其实我离开之前,在房间里留下了一缕神识。”
我眨眨眼:“可我当时没感觉到啊?”
他在我身边留下神识,我不可能没察觉才是。萧容予笑了笑:“为了不被怀疑,我暂时切断了和神识的关联,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不引起怀疑。”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明明已经达成一致,认为对方不太可能是穹苍。不得不说,萧容予做事真的做事比我缜密太多。我不由有点佩服:“容予,你做事果然周全。”
“也是想保证万无一失。”
萧容予说着,危险地眯起眼:“那缕神识会自动追踪离开的穹苍,不过因为和我切断了联系,我们暂时不知道他去了哪。”
“那你如何感知他?”
“只要苍穹接近我们,我就能发现他,除非他不再作乱……”说到这,萧容予的嘴角一勾,仿佛已经势在必得。“否则,我们总会找到他的。”
他解释得很详细,我心中也了然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你做了准备。”
我感叹道:“这样应该也能少绕一些弯子。”
穹苍那个性格,是不可能消停的。我们迟早能查到他的去处。“总之,这事就告一段落吧。”
萧容予下了结论后,微微抬起手,把陆昊广叫了过来。一道长长的影子延到我脚下。是陆昊广悄无声息地立在我们面前。他见了我们行礼问:“殿下和夫人有何吩咐?”
萧容予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带过一遍,然后下了命令。“殷判养伤去了,这里的后事,便交给你打点吧。”
“属下遵命,那殷判情况如何?”
陆昊广眼里是不住的担心。他们之间的情谊堪比手足,多问一句也不奇怪。估计殷明月也没有说实话,所以他才会来问萧容予。我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他无大碍,过个几天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听闻,陆昊广浑身也不像刚得知消息时那般紧绷,渐渐放松了下来。他说:“那这里就交给属下吧。”
我点头,不想让陆昊广知道我现在又用不了法力。毕竟,那只会造成无意义的恐慌。我拉着萧容予出了别墅,然后才让他带我回去。一进宅子,我们直奔书房而去。“得快点找到记载了封神的古卷才是。”
我急切地在书架上搜寻。我们的书房不大,但却是一个放大版的空间,藏书万卷都不止。里面多是萧容予的书,我基本不进来。也正是因此,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只能一点一点看过去。萧容予跟在我身后进来。他见我漫无目的地,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入了怀中。而后摊开手心,要找的卷轴便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婵儿现在没有法力,这种事交给我来便是。”
“我这不是心急吗?”
我从他手里拿过古卷,打开来细细查看。片刻后。我的视线停在了中间的那一行字上。我缓缓念道:“被封神刺中者,若要解开封印,须以灵力重组魂魄,方可无恙。”
看完剩下的一半,我大致是明白了。办法还是有的,就是有点麻烦,靠我一个人也办不到。于是我偏头和萧容予对视:“看来是要洗魂,而且我中了封神,用不上法力,所以这里面指的灵力,应该是来自他人的外力。”
“能和我的实力不分高下且我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一听洗魂,萧容予神色凝重。他眉头紧皱:“婵儿,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古卷上也提到了,自然不会有假。不过我恢复法力,当然是越快越好。再说……“剔骨之痛我都受了,洗魂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句话。可萧容予的眼神更是心疼。我才反应过来我说到他的痛点上。我心里一紧,恨自己嘴太碎。我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洗魂,我也很相信你,所以这点痛我愿意熬。”
等我说完,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良久,萧容予点头说:“好,那婵儿忍着点。”
“好。”
我们进入卧室。萧容予在周围设下结界后看向我。“婵儿,准备好了吗?”
萧容予一边问我,一边将灵力运转至指尖。我自觉地躺在了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好了。”
说完,我闭上了眼睛。萧容予微凉的手指按在了我的眉心。灵气顺着他指尖涌入身体。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我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带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痒。这股令人难耐的痒很快褪去。我只觉得身体像是一个不断涨大的气球。随着萧容予的灵气越涌越多,几乎要撑破。紧跟而来的,是快要被撕碎一般的剧痛。痛感袭来的时候,根本没给我过渡的时间。额头沁出的冷汗汇聚在一起沾湿了我的鬓发。若是凡人,魂魄剥离之后便没了意识。可以我的身体素质极好,痛,但不会昏过去。这过程就变得十分漫长。我的灵魂从肉体内被生生揪了出去。在灵体状态,我不用睁眼也能“看”到四周。紫光包裹充斥着我的灵魂,温柔地修补着我灵魂里的创伤。而封神下的那道诅咒,则在丹田与经脉相接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阻碍。紫光顺着经脉,一道道向那封印冲去。每一下,都像是雷劫劈中灵魂。饶是我一向认为痛不算什么,现在也感受了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渐渐的,疼痛都变得麻木。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几天,几年……突然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猛然震碎了我的灵魂。“啊——”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悲鸣。这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时,我有些迷茫。外面的天还亮着,萧容予正坐在窗边,满眼担忧地看着我。我问:“结束了吗?”
“结束了。”
他红着眼眶,拂去擦额头上的汗。萧容予眼中满是心疼,连眼角都染上了薄薄的红色。他的声音难以克制地颤抖着:“婵儿,还疼吗?”
说实话,刚才的确是锥心刺骨的痛。现在,都还有点余韵。可是话到嘴边,只是一句淡淡的“还好,不疼”。我不想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