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猫在百目身边修炼成妖，那就能等到黑猫还完债回来。百目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这白猫也归属人界。”
萧容予并不妥协，冷淡眼神似乎在表达：“你要我就给？”
百目也不好说什么了。虽然妖界和冥界联盟，但也还是敌不过眼前这个大佬。气氛顿时有些僵硬。我扭头看了看白猫。黑猫回来时，如果白猫在妖界，说不准还能再续前缘。琢磨了一番后，我说：“我觉得，白猫既然有修炼的天赋，当个交换也行。”
“婵儿真这么觉得？”
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
萧容予沉默片刻，最终为我妥协了。“那好吧，这白猫就留在妖界。”
“多谢冥王，将军。”
百目也很客气地谢了我们，等萧容予将白猫的命簿勾销以后，赐了它一颗丹药。丹药下去，白猫就算是开了智，成为了妖界的一员。我看也差不多了，牵住了萧容予的手起身：“容予，我们也回去吧。”
“好。”
萧容予一只手环上我的腰让我借力，转头吩咐牛头马面：“你们把黑猫带回冥司，具体的让楚判拿主意吧。”
“是。”
正当我们一行四人一妖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喵呜……”黑猫听到声音，硬是在牛头马面的押解下回过了头。两只猫一对视，白猫忽然会说话了。“小七！”
原来他叫小七。黑猫听到熟悉的呼唤，眼神一亮。“主人！”
“主人！你等我回来找你！”
找与不找，那也应该是之后的事了。白猫才开了智，并不会说太多话。只是一直重复喊着“小七”的名字。黑猫挣扎着想扑过去。这一幕看得我有些动容。真挚的感情，往往最能打动人心。萧容予催促牛头马面：“行了，带走吧。”
一阵微风拂起，黑猫被牛头马面带走。萧容予搂着我大手一挥，回了宅子。站定后，我想起刚才的画面，不禁感慨：“容予，你说，人类这样生生世世纠缠，上辈子的债要到延续到这辈子还，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也不幸运。”
萧容予的答案和我所想的一样。我轻轻叹了口气，说：“确实，若是像徐三娘和童茂那样，便是不幸……”“若是像我和你，那便是三生有幸。”
萧容予自然地接上了我的话茬。我忍不住笑笑：“对，有你是我的福气。唯一感谢上苍，感谢轮回的，便是这件事。”
话落，院内起了风，枯叶洋洋洒洒落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宋清净的身影。那晚之后，我就一直没找过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平安回去。“在想什么？”
萧容予帮我拂去肩头的落叶，脱下大衣罩在我身上。他想扶着我进屋，可我寸步未动。我说：“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为何？”
“我有点担心他的安全……而且，他本来想处理这件事的，现在我们解决好了，也该告诉他的。”
萧容予搭在我腰上的手捏了捏。知道他可能不想见宋清净，我给了一个选择：“我可以自己去，很快就回来。”
此话一出，萧容予当即反驳：“你还想单独见他？不行，我陪你去。”
就知道他不会放我独自前往。我微微点头：“好，你陪我一起。”
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宋清净的丧葬店。玻璃门上落了锁，显然今天没开张。我带着萧容予瞬移进去，店里还算整洁，看得出他有时常打扫。只不过人不在里面。我有点担心：“容予，你的人有看到师父平安回来吗？”
萧容予眉头轻皱。虽不满，倒也回答了我的问题。“放心，如果他出事，会有人汇报。”
我松了口气。既然师父已经平安，我估计是需要点时间缓缓。那座山离我们在的村子也比较近。这样一来，说不定他回村里了。“师父应该在家。”
说完，我手一挥，眼前场景变幻，我们到了宋清净家门口。乡下人家一般白天都不关大门，宋清净也一样。我按照记忆里的场景上到了二楼。二楼有一个小平台，花盆里面早就没植物了，而宋清净正坐在一张竹凳子上看着远处发呆。“师父。”
我叫了他一声。宋清净浑身一颤，回头打量我。视线定格在我隆起的小腹后，起身给我和萧容予搬了一张高一点的凳子。他没叫我，也没和我说话。尽管有些尴尬，我还是径直坐下来。我笑着对他说：“师父，凶杀案的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宋清净沉默了下，才开口：“是不是又和鬼魂有关？……你没有受伤吧？”
他语气中的关心，让萧容予周身温度骤降。感受到凉意，宋清净自嘲地笑笑：“有冥王在，想来也没有邪物能近你的身。”
要交代的事情说完，我也不想一直说这些，让我和宋清净的距离越来越远。虽说做不到他想要的关系，但凭着十几年的关照，我也想找个理由可以适时地了解他的处境。我索性岔开了话题。“师父，我这次来，是因为孩子。”
“孩子？”
宋清净盯住了我的小腹，“怎么了？”
“是个小女儿。”
“嗯，那应该很像你。”
说这话的时候，宋清净刚好与我对视，眼神里像是有一汪清泉起了涟漪。我感觉，他会答应我的。心里有了七成把握，我对上他的视线，问他：“那师父你想不想做她的干爹？”
“婵儿！”
一旁的萧容予低呼，情绪有些激动。微微上前一步，眼里满是晦暗。我伸手拉住了他：“容予……”我劝说的话还没出口，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口了。“嗯？妈咪，你这是在哪呀？”
她稚嫩的童声，适时地缓解了尴尬。我摸了摸小腹：“宝贝，你醒了？妈妈在老家呢。”
这里是我这一世长大的地方。说是老家没什么不对。“这样呀，妈咪，这叔叔又是谁？”
她问的自然是宋清净。萧容予又降了一度。但他也没打断我和小家伙的对话。我向她介绍：“这是我在人界的师父宋清净，小时候便是他照顾我长大的，你叫他宋叔叔吧。”
小家伙咯咯笑了：“宋叔叔身上好香好香，我喜欢他，我想亲近他，妈咪，我以后能不能常和他玩啊？”
我不由一愣。宋清净身上有香味吗？我怎么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