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妖在渡劫。对此,顾临渊并不感兴趣。扫了眼后,正要离开。忽听身后传来几句小妖的交谈。“那是谁在渡劫?”
“你忘了,是陆大人,她每隔几百年都要涅槃一次呢!”
“凤凰族就是麻烦啊,我听说上次她差点没扛过雷劫。”
“可不是吗?不过,这是咱们羡慕不来的事,人家每次涅槃都会变得更强,咱们就只能慢慢修炼了。”
“我可不羡慕,活着不比什么都好?”
顾临渊的脚步不由顿住。从他们透露出的信息中不难知道,他们说的妖就是陆芜晚。陆芜晚是妖族派来与他对接的妖。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她那总带着笑的脸。陆芜晚如果死了,那和他对接的事情就耽误了。那么将军养胎的事情也会受到影响。不行,为了将军,他不能撒手不管。他转过身,向那座山赶去。眨眼间,顾临渊就到了山脚下。雷劫还在不停下落。顾临渊朝着雷落下的方向飞掠而去。最终,停在了山顶的空地上。他到的时候,最后一道雷劫猛然劈下。与之对抗的,是一团炽热灼目的火焰。双方一接触到,火焰狂烈的铺散开。热焰几乎燎到顾临渊脚边,带来一阵热风。那瞬间犹如一场爆炸,十分震撼。顾临渊没被表象迷惑。他放出神识,在炫目的光晕中,搜寻陆芜晚的身影。顾临渊还没搜索到,一阵嘹亮的凤鸣传来。接着,浑身燃着烈焰的凤凰从火焰中直冲天穹。她的原身小巧极了,恐怕还没有顾临渊一半高。但浑身包裹着的烈焰像是她翎羽的延展,在雷云的阴翳下,仍灼亮得像是个小太阳。凤凰在天空盘旋两圈,驱散了雷云。天空重复明朗后,她又附身向下,落回被火焰和雷劫砸出大坑的地面。火焰不减反增,让整座山看上去好像置身火海。顾临渊已经忘了刚才的目的。他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以及被烈火焚烧成灰的凤凰。那些五彩斑斓的飞灰弥散在空中。顾临渊眉头一紧。“陆芜晚!”
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可没有回应。难道她死了?不行,她若是死了,那将军怎么办?就在他打算从空中落下,去寻找她可能存在的证据时。那些五彩的齑粉忽然聚集,在空中凝成一股旋风。旋风飞速旋转,将灼灼火焰都吹灭。也渐渐形成了人形。在最后一缕火焰熄灭时,那人形周身覆盖的五彩齑粉陡然化为五彩的光。光芒簇拥着人形缓缓落地。待光散去,便露出其内裹着的人,那闭着眼仍显高贵的面容,正是陆芜晚。顾临渊松了口气。可是,陆芜晚只是软软地倒在地上,并没有睁开眼。未着寸缕的雪白酮体在被烧得发黑的地面上十分醒目。顾临渊一时陷入两难。是不管她,还是带她去找百目?若是要带她走,那就不可避免要触碰到……他没有迟疑太久。性命相关的事,比什么都重要。顾临渊深吸一口气,落到陆芜晚身边。他脱下身上的外衫,扔到陆芜晚身上,这才弯腰。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时。哪怕隔着衣衫,顾临渊都为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酮体愣神几秒。记忆中,除了小时候一起训练时偶尔碰到过乔念婵。他就再没接触过这么柔软的身体。这时,陆芜晚眼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有几秒的沉默。很快,陆芜晚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她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不自在地说:“顾将军,你何时来的?”
顾临渊如梦初醒。他连忙起身,挪开视线不再看她:“我……路过。”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却不像平时那样有力,语气里的迟疑暴露了他并非像所说的那样。被撞见涅槃,还赤身裸体的陆芜宛却没心思追究他的真实目的。“那……谢谢你的衣服。”
陆芜宛别扭地说着,将落在身上的黑色外衫拢了拢,试着从地上起身。可胳膊才用了点力气,就猛地一软。她又跌回了地面。细微的动静逃不过顾临渊的耳朵。他用余光扫去。只见陆芜宛咬着唇,一次次试着起身,却又一次次跌倒。倔强的模样,让他有些恍惚。曾几何时,将军也是这样。她打不过桑晋,就一次次地挑战,从不放弃……想到乔念婵,他难以自控,目光不知不觉间,已经赤裸裸地落在陆芜宛身上。陆芜宛自然感受到了。这人看着她做什么,难不成看她出丑很好玩吗?她皱起眉:“顾将军,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离开吧。”
语气中,有几分不满。顾临渊回神,看见她脸上的隐怒,解释:“我刚才,没看你。”
“没看我?”
陆芜宛气笑了:“那将军刚才那眼神,就是透过我看别人了?”
她这般咄咄逼人。顾临渊难以招架,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直挺挺地杵着,就像个又臭又硬的石头。陆芜宛挪开眼:“算了,你想着谁和我无关,只是麻烦你不要再看着我想,我陆芜宛不愿做别人的替身!”
说着,她又跌回地上。无力感让她心里更憋屈了。亏她刚才还以为他来是担心她呢!魔族的人,也不是谁都像乔将军那么好心!陆芜宛想着,瞪向顾临渊:“还愣着干什么,还没看够?”
顾临渊也同她共事几回了,倒是头一次见她生气。不过,他也没被她的脾气吓退。反而走上前,沉默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陡然腾空,陆芜宛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她压下。“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尽量绷着脸,才没让羞赧和惊慌占据面容。顾临渊不顾她的挣扎,结实的双臂稳稳地抱着她。他飞身上天,解释:“送你回去,你自己,不行。”
陆芜晚还在逞强:“我可以。”
回应她的,是顾临渊紧绷的下颚,以及周遭飞快向后的景致。显然,顾临渊不打算放她下来。陆芜晚只好安静,没再自讨苦吃。因为拥抱,她和顾临渊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近到她这才发现,顾临渊看似清瘦,实则身材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