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霍元恒有些犹豫,便宽慰道:“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在签下合约前,还是将一切都谈清楚的好。”
霍元恒点点头:“我想了想,我想做的那些研究,和你们平时的工作也搭不上关系,签约之后,你们不会不让我做之前的研究吧?”
他的怀疑也是情有可原。其实,在遇到霍元恒之前,我也没想过要找一个这样的部下。不过在经历过穹苍那次阴谋后,我的看法就变了。或许现阶段,霍元恒的技术和我们要做的事还找不到一个接洽点。但留有技术在手上,也不至于遇到相关的事就两眼一抹黑了。而且,我之前一直都想改造冥司,这么久过去了,也没空,说不定霍元恒能起到大作用。我笑笑:“这个你放心,我之前就向你承诺过不是吗?”
霍元恒咳嗽一声:“我这也是再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之前见我们的时候,他可没这么客气。估摸着是知道我和萧容予的身份后,多少有点拘谨。不过在萧容予手下办事,小心点也是好的。我问他:“那你决定签约了?”
霍元恒点头,从随身带的挎包里取出之前萧容予给他的合约——一份纸质合同,一卷卷轴。我瞧向身侧的萧容予:“那现在就签吗?”
签一份纸质合同,随手就能签。不过那侧卷轴是冥司的契约卷轴,也不知萧容予是否需要时间准备。萧容予伸出手,指尖带着法力在卷轴上点了一下。卷轴缓缓展开,他淡淡地回答我的问题:“嗯,现在就行。”
话落,卷轴已经摊平于桌面。萧容予收回手,看向霍元恒:“滴血为契。”
我瞅向卷轴,看上去是个简单的血契。冥司的任命有多少方式我是不清楚。不过这种血契的束缚力并不太强。相应的,霍元恒在冥司获得的职位也不会高。霍元恒很上道。我正思索,他就已经用桌上的水果刀划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卷轴上,顿时晕开圈圈泛着光的涟漪。没几秒,涟漪就散了。卷轴上形成了一个代表冥界的符文。霍家二人死死盯着卷轴,似乎想看出更多的变化。我笑着伸手,合上了卷轴:“现在契约已经完成了,霍元恒,从此之后你就是冥王的部下。”
在萧容予派人和霍元恒谈合同时,他肯定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听闻,霍元恒起身,给萧容予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谢过殿下,夫人。”
他的礼并不标准。不过他只是个人类少年,我们对他也没有太多要求。我笑说:“好了,你现在也不算是正式员工,不必太拘礼。”
霍元恒直起身,看向我时有点焦急:“夫人,是不是要成为正式员工才能给我研究设备啊?”
他这时已经将礼仪之类的忘到了天边,脑海中只剩下他的研究了。我好笑道:“放心吧,你的研究所已经动工了,一会让穆绍带你过去吧。”
之前我就让人安排这事了,想必现在的进度不错。霍元恒更是兴奋:“真的?夫人,太谢谢你了!”
他说着,眼神就往外瞟:“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看?”
这时候,他才多了几分少年的活泼。想着后续也没多少事要谈了,我就给穆绍打了个电话,让他带霍元恒去参观。挂了电话后,我看向一脸期待的霍元恒:“他开车过来还要一会,我们先聊聊年后的工作计划吧。”
霍元恒现在是动力十足。他重重点头:“行啊,夫人你要我干什么,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看了眼萧容予,他正探究地看着我。我们之间也没讨论过这个话题,他自然会好奇我要说什么。看他没有阻止我征用他员工的意思,我缓缓道来:“之前穆绍帮我们构筑了一个网站,登录网站的人可以将需要解决的非人类事件登记在网站上,以供我们的人筛选,帮忙解决。”
“不过,昨天我经历了一件让人遗憾的悲剧,所以我想,如果能开发出一个鉴别非人类生物的系统,配合网站使用,就能提前预防,避免坏事发生。”
昨天我从荭村回来的路上,不免会想如果我去早一点,或许林婉如就不会死了。在我们去的前几天,她还在网站上发布了求救信息。不知道她在短短几天内遭遇了什么,没能撑到我们去救她。那样的遗憾,我不想再经历。可又是无可避免的,我就算本事通天,也不能阻止每一件悲剧。所以刚才和霍元恒聊了几句,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个念头。霍元恒沉默地思索了会。他拧着眉说:“理论上,只要知道所有非人生物的基因序列,或者磁场,就能制作出这样的软件。”
“不过,你们有基因序列吗?”
他问的时候认真的很,我却有种被问你是不是东西的错觉。“当然……”我一开口,就噎住了。我下意识想回答有,可转念一想,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套用到人类的那套生物系统里去。我瞧向萧容予:“你觉得呢?”
萧容予气定神闲地说:“试试就知道。”
霍元恒一拍桌子,激动极了:“没错,试试就知道了!”
他直勾勾地看向我,像是在看一块上好的肉:“夫人,那不如就先从您二位开始吧?”
面对感兴趣的问题时,霍元恒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那眼神让我都背后发毛。我可不想被当做小白鼠在实验室切片,咳嗽一声问:“你打算怎么实验?”
“那方法就多了去了,采血这是最基本的……”霍元恒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一大堆专业名词往外蹦,听得我头晕目眩。他一连说了几分钟。我没忍住打断了他:“霍元恒,你具体怎么操作不用和我们汇报,只要告诉我们需要什么材料就行。”
霍元恒这才从他的世界里醒过来。他挠挠头:“那好,我要的挺多的,我之后写个单子给你们吧。”
“行。”
我点头:“那新项目的事就定下来了,你回去抽空做个方案给我们吧,等年后就可以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