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柔声音有些颤抖。泪水在眼中聚集，让她的眼瞳看上去像是琥珀凝露，漂亮又脆弱。陆行远为她这副模样心软过太多次。可现在，他收起了恻隐之心。因为他明白。这种“跟踪狂”式的迷恋行为，只会愈演愈烈。他若不管，迟早会酿成苦果。他不想文小柔就这样毁掉自己，也不想他和卢姻的感情被文小柔影响。他又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愤怒和失控。他站起身，按住文小柔的肩膀：“小柔，是我的语气太重了。”
陆行远顿了顿：“我是为了你好，我已经结婚了，我和卢姻还有了孩子，你再喜欢我也只是折磨自己。你需要走出来，你知道，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会帮你的，好吗？”
文小柔含着泪摇头：“不……我说了我永远都走不出来，我不可能不喜欢你。”
她抬手，抓住陆行远的手背。她的手心湿滑，那种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的感觉又来了。文小柔用了极大的力度。指甲掐在他的指节上，一阵刺痛。“陆行远，若是没了对你的喜欢，我活在这世界上就没有意义，你懂吗？”
陆行远一阵无力。只要一和她提到他们的感情问题，都是这样的发展。他不顾她的力道，坚定地抽回了手。“我不懂。”
他冷静地说：“小柔，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文小柔果断地回答：“我试过了，我适应不了！”
她完全不想解决这个问题，也完全不顾陆行远的苦恼。陆行远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是这样。他想办法帮助她，而配不配合，全看她的心情。情绪堆积太久，也是会累的。陆行远挪开眼，不想再看她。“小柔，我曾经帮助过你，也不需要你的回报，现在我只想你帮帮我，放弃喜欢我。不要因此影响到我的婚姻，这样你都不愿意吗？”
文小柔一阵沉默。就在陆行远以为她会答应的时候，文小柔冷不丁问了一句：“所以，是卢姻让你来的？”
陆行远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不是重点，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她执着地问：“是卢姻不让我喜欢你，是不是？”
“不是。”
陆行远说了个谎，他不希望文小柔将怨气发在卢姻身上：“是我不希望你迷失。”
“是吗……”文小柔轻笑一声。她从桌上拿起一个玻璃瓶。又拉起他的手，将玻璃瓶放在他手心里。陆行远垂眸看着瓶子。巴掌大的瓶子里，装着淡紫色的液体。“这是我为你调制的香水，名字叫至死不渝。”
陆行远忽然觉得玻璃瓶的冰凉刺痛了他的手掌。他将瓶子放在茶几上。“小柔，我希望这瓶香水，你能送给别人。”
“送给别人？”
文小柔轻声重复了他的话，而后又将那瓶香水拿起来。“所以，你不要是吗？”
文小柔的声音颤的更厉害了。陆行远不用想，都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他强迫自己看向她，又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眼泪。缓慢，又坚定地说。“对，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