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拓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额头冒出很多汗,楚悦儿跪坐在旁边,小心地帮他擦汗。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蛊虫,一拱一拱,从肩窝,爬向手肘,在将要爬到手腕的时候, 她握住一把匕首,在楚元拓的手腕处一划。划开一个两指宽的口子。蓝依萝猛地睁开眼睛,手下用力,指尖催动力道,将那只蛊虫逼向破口出。蛊虫冒出一个小头儿,又缩了回去。楚悦儿心提到的喉咙口,用口型问,“怎么办?”
凌无咎吩咐香菱拿过一只大碗来,然后,将瓶中的血,倾倒入碗中。凌无咎用掌心托着那只盛满血的碗,用灵力催动血液,向上流动,形成一道拱桥形的血流,另一头接触到楚元拓手腕的伤口。蓝依萝再次发力,用暴力催动蛊虫,那只蛊虫顺着血液,滑出楚元拓身外,落入了血碗之中。凌无咎当即拿一只磁盘,将碗口扣住,防止了蛊虫再活动。蓝依萝当即封住楚元拓的伤口,用自己身上带着的药,为他包扎上。终于,大功告成。三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蓝依萝双手合十在胸前,虔诚地祈祷,“后土娘娘保佑,陛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平安醒过来。”
楚悦儿也做了祈祷,不过她是向娘亲说的。她默默地守在床边,很也自责,娘亲说要她好好照顾爹爹,她也都没有照顾好爹,让他中了蛊毒,还放出那么多血。楚元拓一直没有醒,楚悦儿凑到耳边,和他说话,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楚悦儿心急了,抬眼望向凌无咎,“无咎哥哥,是不是还有蛊毒没有除干净?”
蓝依萝向她解释道:“陛下没醒,大约是最近太累了,睡得有点儿沉,就让陛下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复了体力,自然就醒了。”
凌无咎却对蓝依萝,说道:“最好是你说的那样。百越使团的所有人,命都在我手里,谅你也不敢在本侯面前耍花招儿。”
整个百越使团,都被关在十方殿,看押着,生死只在凌无咎一念之间,蓝依萝跪在地上,恳求道:“求侯爷开恩,我敢担保,他们没有参与下蛊的事。”
凌无咎丝毫怜悯之色,冷漠道:“本侯从不开恩。只要你办完事,皇上醒了,那些人都不会死。”
蓝依萝胆战心惊地,跪在楚元拓床边,双手合掌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楚元拓一觉睡到了寅时。他一睁眼,便感觉到有个沉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胸口上。伸手一摸。一个毛茸茸地小脑瓜儿,在他手掌摸到时,自动抬起来。“爹爹,你醒了啦?”
楚悦儿顶着两只蹭歪的团髻,一个高一个低,声音里满是惊喜。楚云翊只感觉自己睡了一个长长地觉,“悦儿……你今天醒得真早……”楚悦儿其实只是刚刚打了个盹儿,根本没有睡实。“陛下醒了!侯爷,陛下醒了!”
同样守在床头打瞌睡的百越公主,一睁眼,看到醒过来的楚元拓,当即惊喜地喊叫起来。楚元拓却被陌生的,带着百越口音的女声,给吓了一跳。再扭头一看,他床帐外,站着的女人……蓝依萝!昨夜还在口口声声找他报仇,死而复生,还出现在他面前,和他只有三步之遥。楚元拓真的惊吓到了。“安乐郡主?”
他立即将悦儿揽到自己身后,高声喝道:“凌无咎!”
凌无咎悠然地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不用一起喊我,我知道了。皇上确实醒了。”
蓝依萝却是忙不迭跪在地上,对楚元拓解释道:“陛下……我不是安乐郡主,是她假扮成我,我真的不是她。”
楚悦儿从楚元拓的胳膊下,钻出小脑袋,“爹爹,她不是安乐,她是真的百越公主,蓝依萝。”
“她没死?”
有凌无咎在,楚元拓倒也不至于慌神。不过是突然见到已死之人,一时慌乱而已。他定了定神,从床榻上坐起来,双脚放下,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威严的姿势,这才说道:“抬起头来!”
蓝依萝也抬起头,让楚元拓好好看清楚。他又仔细看了几眼面前的百越公主。楚悦儿替惊恐地蓝依萝解释道:“爹爹,依萝姐姐,是真的百越公主,不是那个假冒的……”她还担心,楚元拓会因为一睁眼,就受到惊吓而迁怒,接着说道:“昨晚,蓝依萝姐姐还帮爹爹解除了蛊毒。她一夜没睡,一直和悦儿守着爹爹,等待爹爹醒过来。”
悦儿在极力为蓝依萝说好话,生怕楚元拓听不出来。“不信,你可以问无咎哥哥,他也忙了一夜……”她还想说凌无咎做了什么事情,就听到楚元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下来,“悦儿昨夜里也吓坏了吧?”
楚悦儿一愣,就感觉到,一只手掌抚摸过她的头顶,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头皮上,安抚地一下一下抚摸着。悦儿从楚元拓的胳膊下钻出来,坐到了他的腿上,两只小胳膊搂住他的胳膊,亲昵地搂住一只胳膊,“悦儿不怕。有悦儿守着爹爹,一定没事哒……”楚元拓宠溺地搂住悦儿,“悦儿真是爹爹的小福星。”
悦儿心下满足地点头,那可不,她可是帝星,有她守护着,爹爹做皇帝的日子还长着呢。……楚元拓还有些事情,一定要弄清楚。“朕怎么会中了蛊毒?”
楚元拓对凌无咎问道:“朕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安乐接触到……难道不是她下的毒,而是另有其人?”
楚元拓又扫了一眼蓝依萝,毕竟安乐是顶着这张脸,对他出手的,再看到同样的五官面容,心下难免多一分猜疑和防备。凌无咎神色平淡,走到楚元拓面前,说道:“皇上的蛊毒,确实是安乐做的,只不过是先借那枚钉镖,打在了我身上,而我天生异血,百毒不侵,当皇上接触到我的时候,蛊毒就转移到你身上。”
楚元拓听得眉头收紧,回想昨夜的情形,“朕昨夜……和你一起用晚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