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你蛊惑君父,我母后又怎么会被打入冷宫,最后孤独的忧郁而终。”
钟离弗脸上显出悲戚。“母后去世后,你将我视作眼中钉,多次要求君父立你的儿子为世子,无奈众大臣强烈反对,你这才没能如意,你又让君父把我送往尧国为质子。”
钟离弗目光像两把利剑刺向谢潭秋。“可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君父崩逝,你派人阻止我回来奔丧,又以武力逼迫众大臣拥立他做国君。后来更是多次派人置我于死地。”
钟离弗语调悲怆。“你贵为太后,为何心肠竟如此歹毒。”
“兄长,是我们对不起你,我当初只是情势所迫,暂时代理君位。今日你既然已经回来,这君位自然是要还与你的。”
钟离煜道。“哀家确实做的不对,但此事是我一手谋划,与煜儿无关,还请众位大臣看在他毕竟是先君的亲生骨肉份上,放我们孤儿寡母一条生路吧。”
谢潭秋哀求道。钟离弗也有些心软,他对群臣道:“诸位大人,谢氏虽然几次加害于我,而钟离煜也的确无道。但是我不想背负上杀害亲弟的骂名,希望各位能免他们的死罪。”
“大公子如此宽厚仁慈,真乃我黎国百姓之福啊。”
墨阳侯道。“也罢,将谢氏和钟离煜废为庶人,流放到越州,立即出发,永不赦还。”
“多谢侯爷开恩。”
钟离煜连忙答谢。几名武士上前将二人押出了殿外。“请大公子先回去歇息吧,等择日便举行新君的加冕典礼。”
墨阳侯道。一名宫人领着钟离弗去寝殿歇息,其余的大臣们也都各自散去了。“杨将军留步。”
墨阳侯喊住了杨琛。“侯爷有何吩咐。”
杨琛道。“你派几个人扮做匪徒,在半路上劫杀谢氏母子二人。”
墨阳侯道。“可大公子不是说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么。”
杨琛大惊。“大公子为人太过于心慈手软了。”
墨阳侯摇了摇头。“既然他怕背负上杀弟的恶名,那只好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来承担这一切了。”
“是,属下明白。”
杨琛说罢便下去安排了。据史书《列国志·黎国志·卷十七》所记载:“大昭端平六年秋,黎国墨阳侯联合二十多名大臣发动政变,废黎君钟离煜及其母谢太后为庶人,流放于越州,不料路遇劫匪,二人皆不幸遇害”黎宫寝殿内钟离弗坐在书案前,脸上满是伤感。“公子,你怎么了。”
阿泠走过来为他按了按肩膀道。“明天可就要举行加冕典礼,你就要做黎国新君了,干嘛那么闷闷不乐的啊。”
“我刚得到奏报,我弟弟钟离煜和谢氏路上遇到劫匪,母子二人不幸遇害了。”
钟离弗指了指桌上的奏表道。“公子你也太善良了,他们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在这为他们伤心呢。”
阿泠嘟了嘟嘴道。“我毕竟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唉,我本想放过他一条生路,可惜……只能说世事无常。”
钟离弗叹道。“你不是还有我呢么。”
阿泠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脸上满是娇媚。“对啊,我现在身边最珍重的人就的只有你了。”
钟离弗搂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女子便倒在了他的怀里。“等我做了国君,第一件事就是立你为后。”
“大公子,墨阳侯求见。”
一名内侍过来禀道。“我先回避一下。”
阿泠说罢起身走向后殿。“叔父,你来了。”
钟离弗起身迎去。“加冕典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墨阳侯道。“只是,还有件事没有办妥。”
“是何事。”
钟离弗问道。“那便是国后的人选。”
墨阳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侍从,侍从呈上来一大摞画像。“这些可都是我黎国贵族公卿家的女子,个个有闭月羞花之貌,你看下,对哪个有意。”
墨阳侯把画像递给钟离弗说。“我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
钟离弗接过画像看都不看,放在一旁。“你是说那个叫阿泠的女子。”
墨阳侯眉头一皱。“我查过他的来历,我可听说她出身低贱,做过歌姬,后来又沦为女奴……,这种女子如何能做一国之后呢。”
“可我心中只有她一人,除了她,这世间的其他女子在我看来,都是些庸脂俗粉。”
钟离弗内心坚定。“你不要忘了,当初我大昭朝顷帝就是不顾众位大臣反对,执意要立一个伶人为皇后,甚至任由她干涉朝政,祸乱朝堂。结果才致使国势衰微,让大昭落到如今的局面。”
墨阳侯不由分说道。“所以,你绝不可以立她做国后我绝不会答应。”
墨阳侯说罢拂袖而去。“你不要惹得你叔父动怒,我不要做什么国后了,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阿泠走出来说道。“不,国后之位只能是你的,除了你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钟离弗思虑了一番。“你放心,我会有办法让那些大臣们同意的。”
第二天,加冕典礼上,群臣惊奇的发现,即将成为黎国新君的钟离弗竟穿着一件破旧的袍子走进了殿中,袍子洗的掉色发白,上面还缀满了补丁,群臣皆愕然,议论纷纷。“大公子,今日可是加冕典礼,你怎么穿着件破衣服。”
“是啊,赶快来人,给大公子换件新衣啊。”
钟离弗却是淡淡一笑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件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却跟随了我很多年,当初在尧国做质子的时候,生活非常艰苦,大冬天全凭着这件袍子御寒了。如今我虽然是富贵了,难道就要忘掉旧情,狠心将它抛弃么。”
“大公子恐怕是意有所指吧。”
墨阳侯听得出他似乎话里有话。“我曾经听说过,贫贱不相离,富贵亦相知。旧衣服不忍心丢弃,一起同感共苦的人,就更不可以相负。”
钟离弗道。“的确如此啊,大公子能不忘旧恩,实乃仁君风范啊。”
“既然如此,大公子自然应当厚待你那位患难之交。”
群臣纷纷说道。“对公子有恩就是对黎国有恩,大公子不妨就请他出来一见啊。”
一名大臣道。钟离弗回头看了看,从殿后走出来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她便是我那位患难之交。”
钟离弗拉着她的手道。台下群臣又开始了谈论。“没想到是个女子呢。”
“不过容貌却是国色天香啊。”
“不知大公子想要如何回报她呢。”
一名大臣道。“我曾经答应过她,若是能成功回国,继承君位,便立她做我黎国之后。”
钟离弗目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