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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三年(1 / 1)

我被他们拖进湫院的柴房。他们边用木柴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边用脚踢我的腹部。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疼痛感就从身体表面渗进到五脏六腑,再一路沿着血液扎进心里。不管他们用多大的力打我,我都一声不吭。我紧闭这双眼,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一丝丝腥甜的液体占领了我的整个口腔。“好了,打够了。再打,不知道辛知都还能不能见到你这个小兔崽子。”

我知道是陈管事进来了。打我的几个小太监纷纷退下,柴房里只有我和陈管事。虽是白天,可这柴房里的气氛却格外阴冷灰暗。“我知道你是辛元手底下的人,可你坏了规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能不罚。”

陈管事的语气不像是来解释的,更像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为顺容,值得。”

我一字一字地吐出。声音轻轻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不过,他听不听见都无所谓。这句话我是讲给英树听的。是讲给出生在平城南州的夏英树听的。“为了以示公正,还得再关你两日。本来是三日的,但两日后,你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灰暗席卷了我的世界。我被打得动弹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感觉多呼吸一下,身上就多一寸的疼痛。我就这么待着,待到了夜晚。为了防止柴房里的木柴不受潮,所以柴房里没有窗户,门也锁得很牢很死。今夜,我注定看不了月亮。月亮也注定看不到我。幸好,我的心里不再是空荡荡的。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柴房里依旧灰暗,要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柴房中,那得是何样的痛苦啊。在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她的苦。午时,我好渴。我咽了两口口水,这样也许能勉强撑到下午。没事的,后天就能出去了。我安慰自己。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饥饿侵占了我的大脑。为了让自己不更难受,我硬是逼迫自己睡着。“诉语,娘买的梨酥糕好吃吗?”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边笑还边提醒我不要弄脏了衣服。突然,房间的门被用力打开。“嘭”的一声,吓得母亲脸色惊变。我也怯生生地躲到母亲身后。原来是父亲。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把梨酥糕递给一身酒气的父亲。我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为了母亲我还是忍了下来。“父亲,吃梨酥糕。”

我期待地看向父亲,期待他能好声好气地和我说话。哪怕是一次。他一把推开了我,我摔到地上,手里攥着母亲给我买的梨酥糕。尽管被我攥得有些变形,但没关系,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好吃。父亲晃晃悠悠地走向母亲,母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惊恐。父亲一把抓住母亲的脖子,用力地掐着。母亲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将母亲摔在地上。我隐隐约约地看见母亲的额头有血流出,我把梨酥糕放在柜子底下,然后冲上去撞在父亲的身上。父亲被我撞得往后退了一点点,他似乎被我惹怒。慢慢地走向我,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背撞到了矮木柜子,一阵阵的刺痛和肚子上的疼痛一并涌到了我的大脑。我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蜷缩到角落。我感觉有液体挂在我的嘴角,我用手擦了擦。没想到,竟是鲜血。“我求你,我恳求你。别打诉语,你打我就够了,别打我的诉语。”

母亲流着泪说道。房间不是很大,尽管母亲已经在很努力地控制着她说话的声音,可我还是听见了。父亲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厉声道:“还不快给老子出去!”

“诉语,快出去。”

母亲抑制着泣声道。我逃命般的赶快跑出去,没来的及带走剩下的半包梨酥糕。啊!我惊醒。原来是梦,我费力地擦了一下我额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后来,没过多久。母亲便去世了。我也被父亲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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