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掉头寻找时,才发现这些呆萌的鹅喉羚,全都站在公路上,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一动也不动。 汽车快要靠近了,鹅喉羚还是不动,司机只得拼命地按喇叭。 听到刺耳的喇叭声,呆萌的鹅喉羚才反应过来,那发出怪叫的钢铁怪兽,已快撞上来了,它们赶紧弹跳起来,瞬间便越过公路,向野驴群靠了过来。 在禁猎之前,鹅喉羚的这种特性,充分被贪婪而残忍的人类利用了。它们的很多祖先,就是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发呆,从而死在了无情的枪口下。 不管怎么样,这些傻得有些可爱的邻居,其高度的警觉性,高超的弹跳力,给呼图留下深刻的印象。 深秋时,野马群就离开了乌伦古河,向南迁徙,回到了卡拉麦里腹地,它们以雪解渴,用前蹄刨开积雪,通过采食雪下的枯草,苦苦地煎熬着。 成年野马尚且难过,更不用说群里的马驹了。 呼图和幼驴的情况,则好多了,它们也用雪来解渴,但驴群会通过刨开沙鼠的洞穴,有时还通过寻找梭梭等灌木下的风滚草,来解决食物问题。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极寒之夜,野驴群遭到了十六只狼的包围,在危急关头,野驴报团取暖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 野驴群迅速行动起来,成年的公驴带头,与成年母驴一起,一律头朝内,屁股向外,自动地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老弱幼驴、鹅喉羚护在圈内,用铁蹄筑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圆阵。 最后,只有七只成年野驴受了皮肉伤,野驴群就轻松地踢死了三只狼,踢伤了六只狼,其余的狼见势不好,赶紧溜了。 有一天,野驴群与呼图以前所在的野马群,偶然相遇了,呼图混在一百多头野驴群里,头马和妈妈没有发现它。 呼图没有回归野马群的意愿,但关注了野马群的状况。 由于冰雪覆盖着卡拉麦里荒漠,野马无法采食到足够的草料,很多都消瘦了,与呼图差不多大小的四只马驹,也只剩下两只了,也许是被狼群咬死的。 看到这里,呼图看了看数量庞大的野驴群,幼驴一头都没有减少,不由感到了一丝欣慰。 沉闷而萧瑟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当荒漠的晚上,不断传来兔狲和草原斑猫粗野而凄厉的叫声时,卡拉麦里便拉开了春天的序幕。 兔狲和草原斑猫的叫声,确实有些瘆人,呼图听到这些狂野无掩饰的声音,真的感到有些害怕。 那些悠长而刺耳的群叫声,是兔狲和草原斑猫发情时,多只雄性为了争夺雌性,进行的声势大战。 而那些急促的惨叫声,则是雄性之间搏斗时发出的声音,其声势更让呼图胆寒。 发情时亢奋的叫声,往往暴露了兔狲和草原斑猫的行踪,狼和猞猁会循着声音,前来捕杀它们,死去的兔狲或草原斑猫,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些聪明的猞猁,甚至还会模仿雌性的兔狲或草原斑猫叫春的声音,从而引来很多雄性,它则躲藏在旁边,从而轻松地杀死前来相亲的雄性。 很快,卡拉麦里山上的积雪融化了,雪水到处流溢,低洼的地方积满了水,野驴群经常饮水的湖泊,也蓄满了水。 向北迁徙的鸟儿,特别是成群的沙鸡,需要休整和采食,于是将这些水洼和湖泊,当成了迁徙途中的中转站。 成群的鸟儿,像一块磁力极强的磁铁,又将兔狲、草原斑猫吸引到了水边,特别凶悍而矮胖的兔狲,本来就很擅长捕杀鸟儿,它们每天都蹲守在水边,捕杀这些可怜的过客。 在本地繁殖的很多鸟儿,也陆续回来了,鸟鸣声与气温一样,一天一天地上升,曾经空旷而寂廖的卡拉麦里荒漠,又开始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