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给古丽讲“举案齐眉”的故事,她听了以后,非常感动,经常陪我去放羊。在我和古丽的用心放牧下,我家的羊群数量,短短几年之间,就达到了三百多只,成了达里雅布依最大的养羊户。 后来,我带来的衣服全都穿破了,只得穿上了岳母所做的袷袢,再扎上一根绳子,除了相貌和眼睛以外,几乎就是纯粹的克里雅人了。 古丽三十五岁那年,我为她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少妇礼,邀请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张哥和嫂子也带着两个可爱的女儿来了。 克里雅人所谓的“少妇礼”,意思是庆贺妇女在操持家务,承担女人责任方面,得到了丈夫和长辈的认同,成为了一名贤淑的家庭主妇。 少妇礼那天,我用卖羊换来的钱,为古丽准备了很多衣裙和首饰,同时也送给了岳母一些礼物。 对于克里雅人女性来说,结婚只是做女人的开始,当她生了孩子后,才真正算得上一个完整的女人,当丈夫和家人为她举办少妇礼后,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少女礼过后,古丽对我很感激,对我的关怀和照顾,也更加细心了。 克里雅人的离婚率较高,但我与古丽一直恩恩爱爱,除了让岳父岳母放心,也让邻居和亲戚朋友称羡。 平静而孤寂的生活,在一九八二年,被闯入者打破了。 那一天,我与几个邻居,后腰上别着斧头,正在河边牧羊,突然传来了轰鸣声,大家好奇地向声源处望去,远处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接着,我听到了久违的马达轰鸣声,从来没见过汽车的克里雅人,都好奇地围上去,看那快速奔跑的,到底是什么动物。 待汽车驶近,沙尘落地后,车上下来了几个穿着绿色军服的男子,我以为那些人是公安,进入达里雅布依的目的,就是为了抓我。 我怕邻居将我是外来者的事情,说给那些人听,于是用本地话大吼了一声“不好,快跑!”
,然后带着大家跑开了。 后来,进入达里雅布依的人给我讲,当时车上的那些男子,只是为了探测石油而已,他们从远处看,以为我们背后的斧头是尾巴,从而把我们当作了长着尾巴的野人,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改革开放后,国家开始关注达里雅布依,将其设置为一个乡,我和张哥开始做锁阳生意,从克里雅人手里收购锁阳,卖到于田以后,再买一些洋葱、白菜、大蒜、胡萝卜、恰麻姑等蔬菜,拉回来卖给他们。 这样一来,克里雅人终于可以吃上蔬菜了。 在于田和达里雅布依往返的时间多了,我和张哥商量了一下,索性将孩子送到了于田读书,两个孩子没有辜负我和古丽的期望,分别考上了WLMQ的大专和中专学校,儿子学的是中文,女儿学的则护理。 两个孩子都有出息,这让岳父岳母感到很欣慰,也让很多克里雅人羡慕。 张哥的两个女儿也不错,也都考上了WLMQ的中专学校。 孩子毕业后,我与张哥还成了儿女亲家,儿子和张哥的大女儿,都在WLMQ上班,我女儿和他另外的一个女儿,则被分配到了于田。 开始时,在达里雅布依待烦了,我与古丽约张哥、嫂子,去WLMQ玩了一段时间,去了大家才发现,城里太吵,加上人生地不熟,没有待上几天,我们便急着要回来。 这次出行,我看明白了,我已经习惯达里雅布依的淡泊和宁静。 我还带着古丽,回了成都一趟,可惜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只见到一些亲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