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是老天爷在提醒我远离人渣呢?他妈一直在提醒我,早点离开她儿子,绝对是煞费苦心,我居然好心当做驴肝肺,执迷不悟。”
“她看上去只是单纯不喜欢你而已,没这么好心。”
樊伊若一刀划开真相,阻止韩慕青胡思乱想。“谢谢你这么诚实。”
韩慕青无奈地看着樊伊若这个刀子嘴,她当然知道,只是这么说,心里会舒服很多。“韩总,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妈不喜欢你,还有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
樊伊若是真正吃过苦长大的,比起现在大部分毕业了几年衣食无忧的小姑娘要成熟许多,所以和韩慕青特别合得来,她也愿意和韩慕青谈心,但绝对不多过问。“不,我有错。”
韩慕青淡若止水地说,“伊若,我最大的错,就是爱得太卑微了,是我亲手给了他们伤害我的机会。”
樊伊若看着驾驶座上平静美丽的女人,仿佛看到了她身上斑驳的伤痕,感觉到她此刻散发出的释然和超脱。她从这些人生给她的挫折里学会了太多。晚上十点不到,韩慕青让樊伊若送自己回到姐姐的公寓,一进屋她就有种久别经年的错觉。而习惯这件事太可怕,短短几天,无论是刷牙还是钻进被窝的那一刻,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起褚江远。她忽然有些心慌,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最终心烦意乱地坐起身,摸出了床头柜里的烟。好久没抽烟了,自从上次褚江远说她身上有烟味,还粗鲁地用花洒把她当车子冲洗披着被子……她阻止自己再去想褚江远,披着被子缩在床头一根接一根地吞云吐雾,可看到脚踝上的绷带,又想起这些天她没有亲手换过一次药,都是褚江远霸道又笨拙地替她换,纱布一天比一天整齐……之后几天,樊伊若和神内的同事们都能感觉到韩总状态不太好,但是做事依旧严谨认真让人挑不出毛病。直到周六,田琪悦一大早亲自上门提着韩慕青陪她参加一个拍卖会,她要给她爸爸拍个生日礼物,唐佐新也去了。“几天不见怎么瘸了?”
唐佐新一看到韩慕青脚上的绷带就打趣道,身体却非常老实地上去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她摔了。田琪悦交了入场券,三人进场入座,他们来的比较早,位置也比较正中间,如果按电影院算的话,是最佳观影区了。看着场内人渐渐变多,拍卖会也马上要开始了,B入口几道身影吸引了韩慕青的注意力。“怎么了?”
田琪悦问坐在她和唐佐新中间的韩慕青,她刚刚明显感觉到韩慕青一阵紧张,扭头就看到她放在腿上的手,正紧紧攥着印花的裙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B入口已经没了人影。“没事。”
韩慕青摇摇头,脸色却不太好,她拿出手机给韩黛月发了条信息。她右侧的唐佐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一向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他,看向前面第三排的几人,表情忽然变得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拍卖会开始后,田琪悦很快就在一轮激烈的价格战中拍到了一个成色非常好的瓷器瓶,这是这次整个拍卖会里唯一一件古玩,剩下的东西都是一些珠宝首饰或者一些近现代画作。韩慕青一见完事儿了,就想离开,田琪悦见韩慕青今天气色不太好,也不想强留她,打算送她回去。两人刚打算站起身,一直和韩慕青同样安静坐着的唐佐新突然举了牌,声音浑厚有力地喊了一声:“两百万。”
这一声生生把两人压了回去,田琪悦低声问他:“这么丑的红宝石,你拍来干嘛啊?”
“送慕青啊。”
唐佐新笑着说。“这么丑,我不要。”
韩慕青满脸嫌弃,果断地拒绝。其实那条项链也不是丑,就是珠光宝气的,显得非常老气不说,还有点土,完全不是韩慕青的风格。一百万的起拍价,加价阶梯是十万,刚开拍唐佐新就喊了两百万。前排一位中年妇女举牌,主持喊道:“三十七号女士,两百一十万!还有人加价吗?”
韩慕青看向三十七号那位中年妇女,片刻后,她忽然也举了牌子。“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