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煮好粥送进来,宋艺亲自为赵漂亮吃,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老K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出了房门,帮她把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没一会顾行洲也出来,坐在沙发上,看着老K贤惠的收拾着。“他们这是闹的那一出?竟然闹的赵漂亮寻死腻活的。”
“不是很清楚。”
“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顾行洲笑了笑,说;“你现在的模样,是在心疼她?我原本以为,你们两个关系很一般呢。”
老K顿了顿,说:“不管怎么说,也一起做事那么久,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嘛。看到她这样,作为一个男人,也是于心不忍的嘛。你看了,不觉得难受么?”
“我还好。”
老K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埋头做事。房间内,宋艺看着她消瘦的脸,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至于么?”
赵漂亮垂着眼,笑容很淡,她也不说话,就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粥,很机械。宋艺见她这种状态,心里有些着急,“赵漂亮,你不该这样,就算你们分开,你至于去死么?万一有一天,他回头了呢?”
这句话,让赵漂亮略微抬了下眼。宋艺无奈的笑,“所以你必须要好好活着,活的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好,更精彩。这样,他才会重新回来你的身边。你现在要死要活的,他也看不到,你以为死了,就能永远留在一个人的心里了?你真当男人有那么好?你死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你忘了,然后心安理得的跟别人在一起。你的死,一点用都没有。”
赵漂亮看着她,眼神很温和,没有半点怒气,也没有半点憎恶,反倒是宋艺更加生气。她说:“我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他记着我。”
她吸了口气,“宋艺,你有全身心的爱过一个人么?很爱很爱的那种,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宋艺没有说话。“我就是这样爱着岑冬的,我十二岁就跟着他,走南闯北,可以说是他把我养大。我这一辈子,除了他,再也不会爱别人。”
她微笑着,“从始至终我也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人,他去那么多地方,只是为了找那个人而已。他带着我,只是顺便。我想死,不是为了让他后悔,让他难过,我只是想放过自己,我知道未来的日子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没有了他,我的未来是灰色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有什么可做。”
宋艺将碗放下,将她抱住,说:“未来我跟你在一起。赵漂亮,我长那么大,只你这样一个朋友,你就当做是为了我吧,好不好?”
赵漂亮看着她笑,“你还有顾行洲。”
她摇头,“不一样。”
她靠在宋艺的怀里,没有多言,慢慢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之后,顾行洲叫了医生过来,给她打了点滴,宋艺决定要留在这边,一直照顾着,直到赵漂亮能够振作起来。顾行洲也没阻拦。这公寓不大,两室两厅,宋艺跟赵漂亮睡在一个屋,顾行洲则睡在客房,老K就在客厅当厅长。夜里,宋艺要反复起来好多次,看一看赵漂亮的情况,她倒是睡的很安稳,脸上还带着笑,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宋艺反倒是睡不着,她索性起来,坐在床边,盯着她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轻推开,她一回头,就看到顾行洲进来。他走到她身边,拿了吃的给她,说:“就知道你没睡,吃一点。”
宋艺摇摇头,“不想吃。”
“吃点吧,我做的。”
她低笑,接过来,吃了一口,一小碗面,上面盖着很大一个荷包蛋。味道还不错,“有进步。”
他笑了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说:“别太担心了。”
宋艺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不想看着她去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死。死多么容易,如果死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每个人不一样,你不必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的身上。”
“也许吧。”
她垂了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岑冬呢?你找到他么?”
“没有。”
宋艺叹口气,“我原以为他们会很好的。”
“别想了,这世间的事儿,谁也没有办法预料。早点睡,明天带她出去走走吧。”
“嗯。”
她点点头。顾行洲在这边坐了一会,等宋艺睡下,他才出去。赵漂亮依旧醉心在自己的梦境里,每天的一日三餐,宋艺会拉她起来吃一点,吃完以后,她就会继续睡。不管宋艺怎么说,她都不为所动,宋艺也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解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宋艺也没再多劝,只是负责她的一日三餐,给她创造一个比较好的睡觉环境。她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照顾着,老K对这事儿还蛮上心,一直在找岑冬的下落,是非要把人找回来。宋艺也不准备多管了。下周日,沈树荣和温来凤要举办结婚三十周年。请了很多宾客,请帖却没有发到顾家。但宋艺决定要去参加,有些事儿,该弄清楚的还是要弄清楚。被关起来的那段日子,她想了很多事儿,回忆了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何其悲惨,她要的很简单,安稳度日,只是这样而已,她什么都不追究,逆来顺受,可还回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的被欺负,当做棋子,当做人质。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何其悲哀。人生短短,她又为何要这样憋屈?所以她发誓,如果她能够活着出来,她要改变自己,她要当人上人,谁欺她虐她,她就要数十倍的还回去,一个都不轻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装扮精致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那么改变就从今天开始。她起身正准备出去,顾行洲正好进来。两人相视一笑,宋艺转了一圈,问:“怎么样?”
“很美。”
她走过去,抱住他,说:“你今天也很帅。”
顾行洲捏捏她的鼻子,“走吧,再晚一点要迟到了。”
“没关系啊,重要人物嘛,总要压轴出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