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是怀疑小宝就是她那失散的孩子了?”
这话暗卫不敢接,但南宫辞心里已然有数。他早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却未曾想会如此巧,竟可能与他看重的女人有所牵扯。“主人,接下来属下怎么做?”
“孩子的事情无需管,盯紧后院那个女人。”
“是。”
—而在天行楼碰了一鼻子灰的南宫涟在一夜过后,越想越气,一大早就登上了南宫翎的门。见到来人,南宫翎还以为是打听之事有了消息,笑脸相迎道:“二哥,可是有结果了?”
“别提了!”
南宫涟烦躁地一挥袖道:“我这次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南宫翎一愣,跟在南宫涟身后听他倒了一通苦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说,你见到了天行楼那位楼主,却没能买来消息?”
一说到这个南宫涟更气了。他一国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下了面子,哪还有脸面再逗留下去打听消息。“都怪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明明与天行楼楼主相识,却藏着掖着不予说明,成心看本皇子笑话!”
南宫翎听着听着,心里突然一咯噔,鬼使神差想到一个人。“你说的那名白衣女子,可是蒙着面纱?”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
南宫翎默了默道:“她就是我让你去调查的那名女子。”
南宫涟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什么?”
眼看南宫涟有着发怒的征兆,南宫翎忙安抚道:“这是个误会二哥,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跟天行楼有牵扯,否则又岂会托你到天行楼打探消息,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南宫涟心中有怨:“你不是自讨没趣,你是让我去讨了没趣。”
正说着,叶沐雪端了茶点从门外走入,笑道:“二皇子殿下来了呀,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南宫涟没好气地抬头,差点要脱口而出问一句:你看我有一点开心的样子吗?见着叶沐雪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到底是没舍得怼,只愤愤不平又将事情讲述一遍,末了道:“我在天行楼丢的脸,可都是因为三弟跟三弟妹你,此前我几番为三弟妹去送礼求对方引见药灵谷的神医,虽是依着规矩办事,到底是没受这种气,今日三弟这事儿,我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闻言,叶沐雪愣了愣,下意识看了南宫翎一眼。她托南宫涟去给自己送礼打通关系的事情可没有同南宫翎讲过,这个大嘴巴子,一点事都憋不住。但转念一想,叶沐雪又觉得这件事被南宫翎知道了也没什么,她生病求医,南宫翎疏忽关照本就是他的不对,哪怕她用的是这府中的钱财,也是合情合理的。反倒是他,瞒着自己去调查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自己曾告诫过他不要动心思的女人。叶沐雪心下恼着,对南宫翎更多了几分埋怨,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只笑着道:“翎哥哥,你想知道她是何来历,何须去天行楼花这个冤枉钱,你问我呀!”
南宫翎还没说话,南宫涟先应了声:“三弟妹,你也知道她?”
“我何止知道她。”
叶沐雪道:“我知道的还比翎哥哥多一些。”
“快说来听听!”
叶沐雪道:“二皇子也知道,我曾通过天行楼求医药灵谷,你们口中那名女子便是药灵谷的人,名为曲九,你们想啊,既然通过天行楼能与药灵谷搭上线,这两者之间肯定就是有交集的,天行楼的人礼待曲九,那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叶沐雪道:“二皇子殿下,你也别太高看了曲九,她不过就是药灵谷一个打杂下人罢了。”
叶沐雪以为这么说,会降低他们对叶兰溪的兴趣,殊不知,这话更像是踩到了南宫涟的痛脚。“下人?”
南宫涟怒道:“不过是药灵谷的一个下人,天行楼那位楼主竟亲自去到大堂为她引路,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我,这是东奉国没错吧?我是本国的二皇子殿下,他们居然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简直是耻辱,奇耻大辱!”
他原本还以为,这曲九是药灵谷何等重要人物,却原来只是个卑贱的下人!叶沐雪闻言也愣住了。天行楼楼主亲自接待叶兰溪?这贱人攀上药灵谷之后当真是不一样了!南宫翎心思比南宫涟缜密,得知此事暗暗心惊,有了另外的盘算。天行楼这几年的迅疾发展四国有目共睹,隐隐自成一股势力,在四国之中都具备一定影响力,若真如叶沐雪所说,曲九仅仅是药灵谷一名下人,就能令得天行楼楼主另眼相待,那其背后的药灵谷该是何等强大?更遑论曲九本身医术了得,远非寻常医师可比。不管她在药灵谷的身份地位究竟如何,仅凭她身系这两大势力,其价值就远比他预想的高得多。可惜两人初次见面闹了不欢快,错失了一个拉拢的好时机。思及此,南宫翎侧眸横了叶沐雪一眼,怪她没有告诉他曲九有药灵谷作为倚仗。不过还好,这件事也并非毫无机会挽回。南宫翎决定尽早让自己的父皇将宫宴提上日程。至于南宫涟,他吃了亏,南宫翎送了一副他垂涎已久的字画,才算将人稳住送走。南宫涟走后,叶沐雪想就曲九一事再跟南宫翎说些什么,孰料南宫翎不想听,气得叶沐雪一阵伤口疼。叶兰溪当初扎在她身上的伤疤,尽管后来又给了药,却仍是不见痊愈。叶沐雪笃定叶兰溪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好过,仅是为了套出其孩子的下落。幸好她也不是傻子,给了叶兰溪一个假的。这么想着,叶沐雪心里才算抚慰一些,但如今南宫翎的态度令她心慌,她不能就这么放过叶兰溪。叶沐雪还没盘算出一个好法子来,就等来了惨惨戚戚的沐心棠。她穿着侍女的衣裳,进门便跪到了她的面前。“三皇子妃,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否则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