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在走廊里遇到宋光明时不仅没有了往日的甜言蜜语,而是报以愤怒和鄙夷的神态。宋光明本想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姑娘,可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倒一下子没了教训她的勇气和冲动了,不觉又有一点同情和怜悯起来。“嘴巴不是挺会说的嘛,昨晚被蜈蚣咬了,撅那么高。”
“你才撅了呢?”
“当侦探当累了吧,我看你干脆调到其他部门去好了,免得老在我眼皮底下碍眼。”
“我就是要碍你,咋地?敢调我走?”
“想调你走,就是天把天的事儿,你以为你是谁呀?哼!”
“哼!哼!”
刘娟朝着宋光明的后背特意地“哼哼”,随即又后悔了。宋光明是领导,他来真的咋办?想到此,心又软了下来。刘娟的徒弟和另一个小女孩在后边听到了她和宋光明的谈话,当听到“我就是要碍你”,还以为真的,感到吃惊,怎么敢这么放肆地大声嚷嚷“我就是要爱你”呢,立刻停下了脚步,迅速把脸扭到了侧面,看着走廊外一侧的露天风景,那里正好有两只黄金雀站在高大的竹梢热情地对歌。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女孩才悄悄走进了办公室。资料室的两位年纪稍大的女同志看到刘娟的异常变化,竟窃窃私语。“看了吧,一副吃醋的样子。”
“会是吃谁的醋呢?”
“依我看,一定吃咱光明主任的。你想啊,宋主任那么年轻,人长得帅气还有才,哪个女孩子能不眼馋。恨不得把宋光明咬碎了吞到肚里。”
“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跟真的一样。平时都是太专注工作了,忘了这一茬。”
“不过,宋光明好像不是那种人。但有人没那个胆,就未必没有那个心啊!”
俩人正聊的欢实,话却被刘娇无意间听到了,冲着那位大姑姑说:“说谁哪,谁有那个心了,背后嚼舌头。”
“咦,我俩说你了吗?啧,啧,哦哟,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怎么不看看是不是那道菜。”
“胡说,我不是那道菜。”
“看看,都自己承认了吧,可不是我们说的哦。”
刘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气得满脸通红,拿起门后边的撮箕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隔壁的于洋第一个站出来,观察阵势,跟着两个年轻的徒弟也聚拢来了,宋光明没有出现。刘娇见局势对自己不利,扭身离开了。宋光明没有出现,但是自己办公室里出现内斗,这是个很丢人的事儿,为了不让这种丑事传出去,他先下手为强,一个报告迅速递上去,以工作繁杂急缺人手为由,迅速调换了那个爱说闲话的“姑姑”,换进来一个刻板、老城的中老年男工程师和一个年轻的精干男人,彻底改变了“阴盛阳衰”的气氛。没有调走的另一个“姑姑”级人物没有了依傍的大山,只好乖乖地听命于办公室的任何调遣,从此,再没有懈怠和偷懒的机会。虽内心充满对刘娟的无限嫉妒和愤恨,但表面上总是笑容可掬,相安无事。刘娟吃了一堑,也长了一智。她知道宋光明可不是说着玩的,自己再不认真工作和改变作风,再敢惹事,那下一个被调走的可能就是自己。她从于洋师傅老花镜边沿儿射出的眼神中似乎也读到了某种担忧。宋光明没有过多的不同,依然像往常一样吩咐任务和检查工作,于洋配合得天衣无缝,把该准备的总结和即将完结的展板都准备妥当,接受着宋光明的挑剔眼光和独到的见解,并不断地丰富着展板的内容。于洋师傅也会想办法,用彩色的塑光纸作框架和指示标记,把打印的信息字体放大后抠出来字再粘贴到塑光纸上,把展板表现得精彩纷呈,夺人眼球,再稍等几日便将其放置在办公大楼的显眼位置展出,也为大元的庆祝发电活动献上一份节日彩礼。资料室内,一排排的资料架按照宋光明的设计已经由木工师傅制作完成,灰褐色的油漆已经刷好。刘娟及她的徒弟都精心地把各种资料装进盒子,贴上打印的标签,逐一地分类上架。各种装订成册的图纸都按照分类规则折叠好装进资料盒,贴上标签,端正地放置在资料架上。电脑里也建立了相应的分类索引条目和检索查询文档,每一分资料都可以在电脑里按条目分类找到所对应的存放位置,迅速找到每一份需要的图纸和详实资料。不仅快速,而且准确。为了显示对资料的珍惜,木工师傅还按照宋光明的吩咐做了一道横向的隔离门,这条门不仅把资料架实行了简单的隔离,也把一目了然的矗立架变得隐蔽起来,不是资料室的人员,既打不开门,更找不到资料,为自己的成果上了一道“安全锁”。宋光明和于洋师傅一边检查,一边指导,两个人格外地投机。于洋知道要出精品,就必须精心投入,用心做事才会有丰硕回报。宋光明不仅做好了申请特别奖金的准备,还做好了竣工资料整理的论文及科技成果申报,他就是要让自己的汗水不能白流,也要让即将退休的于洋师傅获得他应有的一份尊重,让他的默默奉献镀上一层鎏金荣誉,闪光在他的夕阳余晖里。这一切,宋光明都悄无声息地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