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起床号,还是如期响起,这是郑源的召唤。也是新的一天在召唤,在和大家打招呼。宋光明和田荣又是最早出现在集合地点,等待着晨跑人员的加入。陈犇早早起床,脸都没有顾着洗,也加入队伍。宋光明上前问候他:“睡好了吧?”
陈犇说:“昨晚睡得很香,你妈妈都打鼾了。”
宋光明忍不住笑道:“这就好,睡得着我就放心了。”
宋光明他爹也过来问“亲家公,昨晚睡得好?”
“谢谢,这里好清静,睡得好香。你也好吧?”
“我们都习惯了,这样很有规律,生活不枯燥。”
田方琪、郑源、于洋都习以为常了,也过来和陈犇打招呼。王星从后面绕过来,专门和陈犇打招呼:“叔,你可要认真跑,接受光明哥的领导!”
宋光明大致看了一眼,除了袁立到大元接刘娟没有回来外,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一个三十余人的队伍,在田荣的哨音声中迈开了整齐的步伐,用雄壮的声音呼出了胸中的废气,吸入新鲜的氧气。半个小时的集体跑步结束后,开始自由活动和健身。宋光明,王星,方美,于敏跟在田荣身后又练起了擒拿格斗术,四个人同时做,整齐划一,动作娴熟协调,呼唤强劲有力,让陈犇和田方琪从头看到尾。看着他们用力的锻炼,每个人的脸上都淌下了汗水。陈犇拉过宋光明和田荣问,“你们都没有设想着,把锻炼的场地延伸一下,往池塘的里面靠山脚底下,再辟出一条路,然后每天这样的踩踏,时间久了不就有路了。宋光明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意识到他这样想的必要性。尽管他和田荣以前从那后面爬过山,但是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把他延伸到山口处完全是有可能的,并且还不费什么功夫。王星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接收到宋光明的任务指令后,就开始钻进浓密的丛林里,勘察有利地形,选择着合适的宜于跑步健身的路段进行设计。民工们在他的带领下,迅速带着长长的砍刀,斧头,锯弓就开始清障处理。三天后又带着民工用铁铲和撅头对所选路段进行粗加工,平整出一条弯弯曲曲但是能够走和跑的简易道路。并且绕过一大圈后,都发现,比他们在院子里跑一圈至少多出五倍长的距离。宋光明和田荣在王星的带领下先检查,再提意见,然后沿着跑了一圈试试。宋光明提出,把那些挡视线和有可能影响跑步的树砍掉,碍事的树枝也彻底砍丢,树荫下的小树,藤条,杂木一律清除,对树冠以下的旁枝斜杈进行修剪,整个林间做通透化处理,路面填土加宽,两边留出排水渠沟,道路边沿用湿土夯实。嘱咐把路旁的那些带刺的荆刺木砍丢,防止刺伤到人,尤其是小孩。还特意让王星熟悉其中的每一个地段里的特殊符号,包括每一颗大树及可能的标志物,转了一个大湾,一直延伸到了“暗堡”的另外一侧的下端再绕回来。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穿梭在树荫下,一股清新的负氧离子扑鼻而来,顿觉心旷神怡。宋光明觉得这是一项很有意义的户外活动,他发动年轻人每天坚持一小时的砍青除障筑路活动,把一些小树枝杈修剪,把不必要保留的芭茅和杂草都砍丢。陈夕参加了两次晨跑,感触很深,她觉得这块地方被他们一整理,更加宜居,更加诱人。陈犇看后,他又提出沿湖边再向下延伸一公里看看。往下端延伸后,发现了山脊,那山脊一直伸到了湖水里面。这是一条自然分界线,山脊外比山脊内明显低四五米高。宋光明告诉陈犇,山脊上有个缺口,他们曾经从那里上过山,山上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顶。陈犇用手指了指山脊下端说:“在那里建几间房子,不要求住人,用砖盖起来,上边搭些木头,钉上木板,铺上石棉瓦,可以养猪养鸡,离咱们这儿远一点,也臭不到你们,不好吗?还有,靠湖边的可以开垦出来种点菜什么的也好呀。想把这块地利用起来,你们还要想点点子,把它彻底占住。”
王星立马献言道:“池塘那里保留,在往后建一个大型的仓库一样的东西,把后边隔一下,再一圈,这后边不就变成后花园了?”
陈犇表扬王星说得有道理,说“我看可以考虑。另外,光明啊,一个仓库少了,我看再建两到三个。不光是眼下所需,两到三年后,小水电建设所需器材都从将你这儿出,还有大元电厂的改扩建项目等,特别是西水河两岸的边坡加固和防止超标洪水的加固处理项目,明年就会动工。再一个就是从大元电厂到中元县县城的道路改造,也将由大元电厂负责筹建。所有项目用的钢材我建议都从你这儿出,那至少是个上千吨的数目,你要从长计议才好。”
“还有,就是叫郑刚来一趟,我有话给他说,他现在是电业局的副局长,还兼着大元电厂的厂长,他有绝对的权力来执行这项决策,多头并进,既要把大元进城的基地建设好,也要把电厂自身安全隐患排除干净,还要为大元的发展奠定基础,你就完美地站稳了脚跟。”
“爸,我不当官的,你别怪我哦。”
“不当就不当呗,反正没人敢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知道吧!”
“爸,你原谅我吧,我真的没有当官的兴趣,请允许我按照我的思路走出一条路,你反正看着就行,我保证让你看到我会对夕儿好,也会对你们好,你就放心好喽。我会让你和妈过得很充实,很幸福的。我不当官,一样让大元电厂的人不敢小瞧我,一样让跟着我的人过得比一般人好,你不相信你的女婿吗?”
田荣插言道,“局长叔,反正我最相信他了!”
王星笑嘻嘻地说:“叔呀,你自己选的女婿,你会不相信?骗鬼吧?”
陈犇故作镇定,任凭他俩在那煽风点火。他倒吸了口气,叹气道:“你这伢子啊,聪明还是聪明,这情商吧也真是一般,不算很高。好喽,我的位置任你摆布,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儿呐!”
宋光明憨厚地笑笑,问道:“唉,你还没有评价我给你说的规划呢?行还是不行,你总该说说嘛。”
陈犇斜眼瞪了一下宋光明,“说啥呢,我觉得没啥说的,你反正按照你的思路走,我和郑刚在左右帮你看着,防止你歪到沟里,至于前边是悬崖还是河流,我完全相信你有跨越的办法,凭你的智慧和能力会被困难吓倒?有了钱,一定要采用新设备和新材料,创新新思路,能用钱开山铺路,逢涧架桥的一定能创造出更大的效益,你说是吧?”
宋光明激动得无法形容,立马表态说:“谢谢老爸,理解万岁!”
王星和田荣都听得入了迷,觉得宋光明和陈犇局长的对话好有意思,既像朋友,又像父子,根本不像领导和属下的谈话,都佩服陈犇把自己放得这么低,那也一定是经过艰苦的思想斗争,才做出的艰难决定。尤其是对陈犇的作风了解多一点的王星,也深深地觉着他也在努力改变着自己,变得更像一个慈父,一个诤友,而不再是一个局长,一个领导。“爸,我等会儿到家给干爸打电话,邀请他过来。你来之前我都讲了一次了,他也答应过来的。”
“是吗?”
“是呀,我就是请他赶紧给我打款,我要去提货了,不能拖。”
“干吗不先去提货呢?”
“厂里派车去,也得需要他批准啊。”
“正好,让他赶紧来,我这里还要给他烧火呢。有两只小分队要出山了,现在要出来寻找饭碗。”
宋光明好奇地问:“爸,哪两支?”
陈犇说:“一支来你们这边搞房建,另一支到大元搞边坡加固和超标洪水的堤岸加固,这两支然后汇合,把资质合并在你的‘光明工程公司’下边,这是老爸交给你的资产。”
宋光明惊喜万分,“哎呀,我这边还没注册呢!”
陈犇说:“不急,我陪你注册去,咱爷俩合作一次,我就当你的助手,任凭你摆布,行不行?”
“行!”
田荣和王星一齐发出了洪钟般的吼叫声。林中树上的一只大鸟受到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宋光明满脸绯红,害羞地低下脑壳,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