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张口问老爹借钱啊,以前从没有过吧?”
宋光明对干爹笑笑,知道都是在开玩笑而已。“唉,那倒是很少开口。借嘛,肯定是借,只是不多。”
说完,田方琦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他俩面前晃了晃。田荣兴奋地说:“爹,我和刘娇一人一根就够了,千万别给太多!”
“你想得美,俩人一根!我和你妈一根,剩下的都给光明使用。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
“肯定没有了,本来也不是你挣的,我怎么分配估计你也不会反对,对不对?”
田荣终于哑口了,头也吊到了裆里。宋光明倒是觉得很尴尬,脸上滚烫滚烫的一阵不自在。宋光明知道田荣说的是心里话,可是田荣想的一根手指头他自己不知道是啥含义,估计是认为十万,宋光明最清楚干爹的一根手指头代表的啥意思。因为干爹曾经给他交过心,打算自己出一巴掌的,凭这点,他就知道干爹是多么的疼爱自己。疼爱归疼爱,可是毕竟隔着一层的,心想,再怎么着也不能夺走本属于田荣的那份爱。“光明啊,我们的保险你都给买了,你爹和郑源他俩的股份我答应帮他们一人投五万,算是给他们一点保障,你觉得呢?”
宋光明没有想到干爹会作此打算,感佩万千。“谢谢干爹,我们尽量不用你老的辛苦钱,反正今后赚钱多了,我和哥哥不但不会啃老,还会想方设法孝敬你们,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不光这,我还想帮王芬娥买十万,她两个公务员养一个大学生,别看郑铁官当的那么大,估计家里也不会有啥积蓄,快退休了也该有个经济保障,但是,这些决定,你俩都不要说出去,包括老婆和妈都不许说!”
宋光明和田荣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都点头允诺。田方琦那明显的重男轻女思想一下子全暴露了,和田荣说过的一点不差。这么强势的太岁,田荣那倔强的性格如何忍受得了,五年不回家探亲的理由已经水落石出。奇怪的是,偏偏宋光明的性格却中和了他的强势,田方琦在宋光明面前反而他变得柔和又通情达理。宋光明说:“干爹,谢谢你的理解。我们晚辈的都是盼望你们健康,下个月初,厂里会组织职工健康体检,到时候你们老一点的都去,不去的你要劝他们去。今后凡是五十岁以上的每年两次体检,五十岁以下的每年一次,雷打不动。你不反对吧?”
“一点不反对,我积极宣传鼓动。”
田荣笑道:“放心,这方面,他精明着呐,宋叔和汪美丽也好说,就担心郑源!”
“你俩别管,包在我身上,我出面比你们好做思想工作些。”
这时,宋光明突然想起还要去看王芬娥,就说:“那好!走啊哥,咱俩到市里去一趟。”
言罢,田荣去开车,宋光明回家叫陈夕。郑远明一大早就把砖窑顶上几十个排气孔打开了,释放热气,让砖窑冷却,打算下午就开窑验货。宋光明刚走,郑远明就骑摩托车来通知田方琦,告诉他砖窑一开始冷却,预计下午四五点中正式开窑。田方琦说:“光明还没去大元,专门等着看开窑,到时一起过去。”
郑远明一拍双手惊讶地说:“那太好了!我准备了两桌,晚上一起过去喝酒庆贺。”
“那砖的质量怎么样,匠人和你心中有数吗?”
郑远明骄傲地说:“工匠师傅拍着胸脯再三保证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即便有啥遗憾,那不是试验吗?不怕!”
“对,要有这样的心胸,才能做大事儿。”
田方琦鼓励郑远明说。田方琦知道,这是宋光明以前说过的话,好像等出窑了就让郑远明杀条猪犒劳工匠及村委会的人,并且还答应出钱的事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也该表现一番。于是,兴致极高地问:“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
“你们这边一桌,我们家和请的匠人一桌,还有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主要是家庭式会餐,由于资金紧张不想惊动大家,意思意思,图个高兴。菜和肉什么的我媳妇和我妈都开始准备了,你们只管来就是,啥都不带。”
“远明啊,高兴事儿我们不能空手,那我带一箱白酒过来,你看咋样?”
“田总,本来想杀头猪的,但猪太小,这回还是算了,下次弄排场点,酒,我也准备有村里酿制的醇米酒。”
“让我替你分担点吧,反正今后这样的活动会经常有的,不要客气。”
郑远明一走,田方琦就开车出去到超市里买了两件酒鬼酒,放在后备箱。回来时在分岔路口碰见王星带着几个民工有的在砍青,有的在挖土,旁边用石灰洒出一条白色的线条。他把车停下后,过来问:“星儿,加宽路面的吧?”
“是呀,怕咱们的货车拐弯下来时侧翻,田荣哥叫我弄的。”
“不能光铺土,要垫点石子,否则不结实。”
王星解释说:“两个人去拉石子了,我准备先挖出浮土,填上红土和石灰的混合料压实,然后铺上石子,再压黄土,准备了木桩子夯实。保持一定的硬度,大车才不会陷进去,更不会侧翻。”
田方琦悄悄地对他说:“先干着,晚上一块到郑远明那儿喝酒,他要开窑了,咱们庆功去。”
“就咱俩?”
“光明和田荣也会去。”
“啊,他俩没走,我看其他人都走了呀。”
“他俩有点耽心王芬娥爹的身体,刚才出去看去了。”
“田伯,王老头怕是熬不过这几天啊!”
“唉!”
田方琦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忙着,我回了。”
王星愣了下神,他清楚田方琦的唉声叹气意味着什么,老头怕真的不行了。心想,赶紧把路整好,说不定又要给老头准备坟墓,那可是件硬差事儿,必须干好。几个民工被王星哄得屁颠屁颠的,有的脱了外衣挂在树枝上,有的挽起袖子和裤管,甩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