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抖抖索索的哀求:“侯爷,小人一时眼瞎,从后面翻墙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是靖远侯府。否则,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入府行窃啊!我,我也偷太值钱的东西,求侯爷开恩,绕了小人吧!”
洛冰河冷笑一声,俯身捡起那些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这个,足够你秋后问斩的了。”
那人辩无可辩,只好连声求饶。洛风云却指着木匣儿问道:“紫烟,这是你的?”
洛紫烟俏脸红了白白了红,泪珠儿在睫毛上轻轻颤动,哆嗦着嘴唇却不敢应答。“先把这贼人送入官府,你们,跟我来。”
洛风云威严的扫视着洛紫烟和沈氏。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的惊惧,惶惑不安。洛芊芊岂能错过这场好戏,也不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她蹭到洛冰河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抬眸意味深长的一笑。洛冰河也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角一直上扬。洛芊芊心下了然,不用问了,这是便宜爹和大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怕那贼都是假扮的。靖远侯府虽然不比皇宫那样戒备森严,但是门外有值守的侍卫,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混进来的。而且这明日高悬、院子里时常有人走动,实在不是偷窃的最佳时机。选择这个时候作案的,怕不是个傻子?而且,偌大的靖远侯府,别处都一派太平,只有洛紫烟的院子进了人,还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翻了出来,也太巧合了吧?洛芊芊双手挑了大拇指,对着洛冰河晃了晃。高,实在是高!沈氏母女也会想到这是一个局,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赃物摆在眼前,她们只能哑巴吃黄连了。洛冰河笑意越发深了,哼哼,想欺负他娘亲和妹妹,得先问过他啊!“芊芊,你放心,是你的,谁都夺不走。”
他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说。洛芊芊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耍赖的让他拖着自己走。她还是很幸运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遇到了这么多真心喜欢她疼爱她的人。进了大厅,洛风云喝退了所有下人。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不宜让外人知道。唉,虽然说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能遮掩还是遮掩吧!洛风云坐在椅子上,洛冰河侍立身后,沈氏母女站立在中央。洛芊芊可不想跟她们站在一处,跑到了洛冰河的身侧,抱着双臂准备看热闹。“紫烟,这东西是你的?”
洛风云再次问,强压着怒气。洛紫烟脖子微微一动,算是点了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抵赖了。“竟然不知,你的月银数年积攒下来,如此的丰厚啊!”
他讥讽的说。洛紫烟哭着跪了下去,她的月银就算一文不动,放到现在也不过是近千两而已。“为什么我那么穷啊?还要自己辛苦赚钱花。”
洛芊芊不满的嘀咕着,火上浇油的事情,她最喜欢做了。沈氏的头已经垂到了胸前,她顾不上洛芊芊的冷嘲热讽了,只急速思索着对策,却苦于一时想不出来。“说,你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
洛风云口气更加严厉起来。洛紫烟只哭不说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啊!“侯爷,是妾身的错。”
沈氏也跪了下去。一个未出阁的郡主,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来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洛风云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眼睛里的厌弃是那么的明显。这让沈氏的心头泛起阵阵酸涩,她为靖远侯府日夜操劳,只做错了这一件事,他对自己就这么嫌弃了吗?“侯爷,妾身不该存有私心。我想紫烟是要嫁给太子的,这嫁妆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免得被人耻笑。而且您也知道,那样的府邸,就是下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手里没有余富的银子,怕是要寸步难行的。”
沈氏先诉了一大堆的苦。洛芊芊翻了翻眼睛,所以,这就是你偷我娘亲嫁妆的理由?“所以,所以妾身就变卖了陪嫁的几处商铺,还,还回娘家求助,才给紫烟凑了这么一笔银子,以作不时之需。”
沈氏咬着牙说道。洛芊芊笑了:“沈姨娘,我想知道,被你卖掉的真的都是你的陪嫁吗?”
沈婉婷心头狂跳不止,她,她这是何意啊?“郡主的话,我不明白。”
她只能死撑着了。“请姨娘说出店铺的名字,也便于核对。”
洛芊芊轻描淡写的说。沈婉婷顿时就恼了,她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夫人,这贱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嗯,芊芊说的有道理。”
洛风云却频频点头,认同了这个主意。沈婉婷的眼泪很快就打湿了衣襟儿,她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问道:“侯爷,就如此信不过妾身?”
这许多年来,他对账目都不曾过问,给了她极大的信任和权利。可是洛芊芊一句话,就这么轻易的撼动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吗?“本侯爷就是想知道,沈大人是否有负朝廷有负圣上。”
洛风云轻飘飘的说道。沈婉婷大骇,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洛风云,这,这还要牵扯到她的娘家吗?“据本侯爷所知,沈大人为官还算清正廉洁,但却不知他当年嫁女,竟然是这样的大手笔。这么多年来,可真是委屈你了。”
洛风云一阵冷笑。不!沈婉婷简直要疯了,她不能毁了沈家。当年她意外邂逅了洛风云,只一眼就被他深深想吸引住了,虽然打听到他已经娶妻生子,还是执意要嫁进靖远侯府。她爹爹为了她这个心愿,不惜舍了脸面求到老王爷的驾前,又备了丰厚的嫁妆,只为着她能够过得顺心如意。等到后来她如愿被扶了正,她爹爹才放下心来。爹爹为官名声还好,可是,可是若是真的追查下去,谁又敢说自己是一尘不染的呢?“侯爷,你,你不要难为沈家,我求求您了。”
她哀声哭求。洛风云依旧不答话,他只想听她说出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