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肖雨的死,百里逸轩难免受到几分质疑。在天启,只有他一个人跟花倾峰有过书信往来。当初北漠内乱的时候,他也是力挺这位前太子的。两个人还真有些渊源,如今他也是前太子了,庆幸的是他还是一国的亲王。不过,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还不是由着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只一口咬定北漠送来的人和财物,他只负责接收,清点核对之后,悉数送进了宫里。至于那个肖雨是什么时候变成花玉芳的,他完全不知情。百里子霆除了骂了他几声“糊涂”之外,也没有继续追查的意思。这几日,他也抓心挠肝的难受,没有了花玉芳,他似乎也失去了很多兴致。那真的是一个懂得你如何取悦他的女人,在她身上,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如果,她不是冒名顶替的该多好啊!柳倩云把百里逸轩叫进了自己的后宫,狠狠的申斥了他一顿。就因为一个假的和亲郡主,天启的前朝、后宫都被她闹得不得安宁。百里逸轩这才吐露了实情,北漠送来的只有财物没有女人,这个郡主都是并不存在的。他送肖雨进宫,是想扳倒黎韵兰,进而削减齐王的势力。还有,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他操控着肖雨,一旦父皇心中的天平倾向了百里逸辰,他是想着利用肖雨用药物控制了父皇,早一些完成他执掌江山社稷的大计。柳倩云看着儿子的眼神儿终于多了欣赏的意味,嗯,这才是真正的成熟了啊!虽然他连自己都瞒着,但是要想登上那个位置,所有人都不过是这一局棋的棋子儿。“哼,本宫倒是没有想到,黎韵兰那贱人在入宫之前,还有这样的一段往事。那肖雨也太性急了一些,坏了你的大事。不过,本宫倒是可以借着这个缘由敲打敲打她。你这个楚王,早晚还是要做回太子的。”
柳倩云对百里逸轩的这步棋,并不完全认同。若是肖雨和黎韵兰两败俱伤,那才是最好的结局。渔翁嘛,可不就是要看着她们争来斗去?“母后有主意了?”
百里逸轩眉开眼笑的问。他最佩服的女人就是母后了,对外贤良淑德,雍容大度。实则杀伐果断,这些年暗里不知道为他搬掉了多少绊脚石。柳倩云淡然一笑,彻底斗垮黎韵兰有些难度,但是让她就此在皇上面前失宠还是有可能的。夫妻多年,她深知百里子霆本性多疑,性情又有些凉薄。做盐不咸,做醋还能不酸吗?等到初一,是一众宫妃向她请安的大日子。没有了花玉芳,大家又开始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维持着表面的安宁友好。黎韵兰的位置离皇后娘娘最近,但是她只静静的坐着,脸上带着一丝浅笑。“贵妃妹妹,近日你气色倒好。没有了终日跟你作对儿的人,心情也舒畅了吧?”
柳倩云笑吟吟的问。谁都知道,那个玉妃最喜欢跟黎韵兰针锋相对,其中的缘由却没有人知道。黎韵兰微微摇头:“不要说她是个假的,就是真的和亲郡主,我也不会与她斤斤计较,没的自跌身价。”
一个刚入宫的妃子,也值得她格外关注?想做她的对手,也得看看够不够资格啊!柳倩云拿着帕子掩嘴笑:“唉,她那张嘴啊,就喜欢胡说八道。她在的时候,可没少背后说你的坏话。本宫只是不知,你们之前有多大的过节?她说,妹妹进宫之前,不大清白呢!这话,本宫却是不信的。”
说是不信,许多人探寻的眼光却齐齐的落在了黎韵兰的身上。黎韵兰置若罔闻,心里却不停的翻涌,洛芊芊说对了,没有了肖雨,她想过安生日子也不容易啊!前朝的利益牵扯着后宫,她的儿子越优秀,她越容易成为被算计的对象。“皇后娘娘,疯狗总是喜欢乱咬人的,我这被咬的人还没怎么样,怎么这疯病却传开了呢?”
黎韵兰是饱读诗书的人,骂人可以做到不带脏字儿的。柳倩云脸色一变,她竟然敢指桑骂槐?哼,还以为凭着齐王,她在这宫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妹妹还是三省其身的好。”
柳倩云沉着脸儿说道。百里子霆散朝之后,径直来到皇后的宫殿,这样的日子,他是要与柳倩云一起度过的。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句争吵,他抬手阻止了太监、宫女儿迎接圣驾的回禀,立在那里,听了几句。先是花玉芳,再是那个肖雨临死都没有说出口的秘密,这令他心情有些沉闷。黎韵兰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才女加美女,爱慕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这传言,一分也不可信吗?最近皇宫里诡异的事情太多了,他有些精疲力尽,也有些谁都信不过了。“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百里子霆大步踏了进来。“这些奴才真是的,皇上驾到,都这么静悄悄的吗?”
柳倩云说着,带头儿叩拜下去。百里子霆伸手搀扶她起来,转脸儿看着黎韵兰。她没有一句解释吗?黎韵兰自然知道皇上把那番话听了去,面对他那一双不信任的眼睛,她垂下了眸子。自己清白不清白,难道他不知道?她忽然觉得这大殿里的空气似乎都不流动了,沉闷得令她透不过气来。“贵妃妹妹,皇上在此,你就不想为自己分辨几句吗?”
柳倩云故意旧话重提。她算准了皇上在这个时辰会来到这里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黎韵兰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大家若是不信,我,以死自证清白好了。”
她冷冷的说道。“妹妹这话是吓唬谁呢?”
柳倩云轻声呵斥。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来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黎韵兰看着百里子霆,那男人一脸漠然。她知道,这是她看他的最后一眼了。“好,我就死给皇后娘娘看。”
说着,她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气定神闲的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