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楼坐在马上岿然不动,右手的马鞭“啪”的一声炸响,那匹白色的高头骏马再次几乎直立起来,厉王却牢牢的与它贴在一起,没有被掀翻。沈浩然抱头鼠窜,躲到了一丈开外。随着一声呵斥,战马恢复了平静,马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对,他就是故意的,但是你奈我何?南宫云霄默默的看了花倾城一眼,他明白了,这孩子飞扬跋扈的性子是家学渊源。厉王这明摆着是找茬儿呢!花倾城慵懒的一笑:“舅舅,我就看不得沈老贼过得舒服,他不痛快,我就痛快了。”
南宫云霄已经看到“沈府”两个字了,这才知道那个狼狈的人就是他恨不得食肉寝皮的沈浩然,目光也冷了下来。那么温润的人,眼底浓重的恨意让花倾城都为之一抖。“你,你是什么人?三番两次的戏耍本官,这天子脚下岂容你目无法纪、肆意胡为?”
沈浩然也被彻底激怒了。他在朝为官多年,天启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熟悉的很,就是外面的封疆大臣,他也认识个七七八八啊,这人如此的嚣张,不仅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本王的马受惊了,纯属无心之过,你要怎样?”
花玉楼也没准备跟他讲理,仗势欺人的感觉,其实很好。沈浩然一愣,本王?天启一共就那么几位王爷,他都认识啊!“大胆狂徒,还敢冒充皇室,招摇撞骗,老夫在朝为官数十载,却不知天启有你这样一位王爷。来人,拿下这人,送往京兆尹那里问罪。”
他摆起了官架子。他一声令下,十几名侍卫就围了上来。花玉楼冷笑数声,只把马鞭擎在手里,对付这群人,舞刀弄枪的算他欺负人。只是,他还没动,花倾城就不干了,拉长了声音说道:“还是本侯爷来领教领教诸位的本事吧!”
话到人到,他纵马提剑就冲了过来。他在天启晃荡了半年之久,还做了那么多张扬的事情,不认识他的人还真就不多了。沈浩然一看到他都头疼,这是连楚王和齐王都退让三分的人啊!他好不容易挤出来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笑容,微一拱手:“安宁侯,此事与您无关,您何必……”“哼,沈浩然,你长了几个脑袋,竟敢对本侯爷的父王喊打喊杀的?敢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花倾城说着冷森森的宝剑就举了起来。“厉……厉王?”
沈浩然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偷眼打量,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面熟。花玉楼年轻的时候来过天启,在五国大会上更是一战成名,许多人都记得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他的模样有了一些改变,跟印象中的人不能完全重合了。“本王冒充皇室了吗?”
花玉楼冷冷的斜睨着他,那眼神儿,跟看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也差不多少。沈浩然只好再三作揖:“是下官有眼无珠,不识贵人。”
唉,人家又没说是天启的王爷。不过,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爷呢?“那沈大人伤着了吗?”
花玉楼似笑非笑的问。沈浩然的右肩膀至今还疼得厉害,而且被吓得也不轻,可是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敢计较了。花倾城是出了名的难缠,看来是颇具乃父之风啊!“没有没有,是下官的不是,没有看到厉王的车马,惊了您的驾,还请王爷恕罪。”
他点头哈腰的说道。花玉楼点点头:“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本王的胆子大,倒是没有不怕,只是,你确实惊着我的马了。”
沈浩然:“……”这也太无耻了吧?自己就是那么顺嘴一客气,然后就顺杆儿爬了?“怎么着,王爷的意思是要下官给您的马赔罪吗?”
沈浩然脑袋一抽,问了这么一句。花玉楼抚掌大笑:“本王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沈大人很上道儿嘛!”
沈浩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嘴欠有什么好处啊?还有,他不愿意跟厉王打交道,他比花倾城还不讲理呢!“这个……”他不接茬儿了,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儿啊!“敢问厉王,下官哪里得罪您了?”
沈浩然脸也拉长了。老匹夫精明着呢,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花玉楼是诚心难为他,那就是傻子了。花玉楼傲然一笑:“你得罪本王?你也得敢!只是,我的王妃因为姨妹早逝,心里不大舒服,你说本王若是不难为你一下,怎么对得起她啊?”
花倾城不由失声笑了起来,行,您真行,这睚眦必报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沈浩然一滞,这个,他怎么觉得乌云罩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