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那一张纸拿到了手里,于明就呆住了。上面就几个大字:擅动南宫家财产者,死!他脸色一白,手一哆嗦,“当”的一声,那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敲打在他的心上,一阵的六神无主。这个……不是说南宫家直系没有后人了吗,这是谁跳出来多管闲事啊?奇怪了,南宫家若是有人传承,自然会回来正大光明的拿回自己的所有。若是没有,也轮不到外人反对。再看那字迹,力透纸背、龙飞凤舞,还挺隽逸。重新拾起那匕首,长不过三寸,薄如蝉翼,但是冷气森森,寒彻透骨,令人没由来的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头皮都跟着发麻。“去,把师爷找来。”
他吩咐下人。师爷是本地人,对扬州地面的事情是个万事通。天都这般时候了,师爷被找来的时候,虽然是乘轿而来,但是就是府衙这一段路,他走得急,进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老爷,这么晚了,叫学生前来,有何吩咐?”
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问。“何师爷,咱们扬州可还安宁啊?”
于明问。那师爷想了想,字斟句酌的说道:“此地民风淳朴,生活富裕,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也没有大奸大恶之人,近来倒是不曾听说有什么买凶杀人的事情发生。”
“那这个,怎么说?”
于明说着,连匕首带纸笺一同递了过去。何师爷接过看了一眼,两条腿也软了,身子跟打摆子似的摇晃个不停。这,这,他是本地人,换了几任知府了,他这个师爷都是雷打不动的。协助历届知府处理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案件,但是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敢来府衙挑衅,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可是,他怎么觉得这口气,是人家完全没有把官府和王法放在眼里,是想要于大人的命呢?“大人,这,学生在此地生活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很坦诚的说。于明紧锁双眉:“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想不到扬州也有这样的泼皮无赖。何师爷,你给本官拿个主意,该如何应对呢?”
何师爷想了一会儿说道:“大人,若当真是本地人所为,倒是无妨的,不过是为了讹诈几两银子花花。想来是有赌徒输红了眼,才铤而走险的,这不足为惧,咱们的捕快都不是只知道吃干饭的,交给他们,几天就能把人捉拿归案。”
于明刚松了一口气,他又接着手捻须髯说道:“怕只怕,这是一个外来的贼,那就难办了。居无定所,武艺高超,若再是个亡命徒……”于明又开始觉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忙截住他的话头儿问道:“那么依你所见,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何师爷沉吟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据他所知,本地有这本事和胆量的人不多,可若说是流窜的歹徒吧,为什么会跟南宫家扯上关系?平分了南宫家的财产,那些旁系都应该偷着笑才是,没有谁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啊!“这事透着蹊跷,南宫主家儿就只有几个老仆人看守宅院,翻不出什么水花儿来。难道是……”何师爷又顿住不说了。“难道南宫家还有故旧,对本官的建议不满?可是这些钱财,再怎么也不能落于外人之手啊!”
于明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既让南宫家的人都对他感恩戴德,也方便他行事。那么多东西分下去,还有谁会在意这其中少了什么呢?反正都是意外之财,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年前南宫家大小姐的儿子,在老宅住了一些时日,还与南宫凌天的重孙女关系密切,带着她去了京城呢!”
何师爷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花倾城是一个让人见了就很难忘记的人。于明霍然起身:“你是说,这件事情是那个北漠安宁侯干的?”
那就不奇怪了,难怪南宫凌天那么高姿态,原来他不是不贪财,而是没看上会分到手的一部分。哼,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啊!何师爷摇摇头,这个他可不敢说。那安宁侯人物俊雅,出手阔绰,又有那样的家世背景,好像不至于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吧?“那是北漠的皇室子弟,怎么看都不是缺钱的主儿。”
他只能这么说。于明对这个说法儿却嗤之以鼻,楚王还有钱呢,可是不也打着南宫家的主意吗?不过,这任务有些棘手了,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