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商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可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身手了得。沈家几进的院子,他都摸到后宅来了,府里的侍卫居然毫无察觉。说他是人,那就不可能是南宫铭了。如果说他是鬼,南宫铭比他大上几岁,但是死的时候大概也就四十出头儿,这头发都花白了,年龄对不上啊,难道鬼还会长年纪?宁离歌的笑容在夜晚看着格外的凄冷,笑意不达眼底,也没有分毫的温度,再加上一袭白衣,若是手里拿了绳索,倒真的像索命的白无常了。“沈大人、沈夫人,你们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身子冉冉升起,离地三尺,飘飘悠悠的,衣袂翻飞。“鬼啊!”
沈夫人看着漂浮在半空的身影儿慢慢的移动,哀嚎一声再次昏死过去。“沈浩然,你个老匹夫,你怎么说?”
宁离歌伸出了一只手。“咳咳······”沈浩然忽然觉得嗓子很不舒服,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我,我,咳咳······”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管是人是鬼,这一关怕是都不好过了。“我把东西交出来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一时糊涂,我,咳咳,饶命啊!”
他断断续续的说,唯恐这个人真会要了他的命。既然是南宫家的人,那就一定是为玉佩而来。宁离歌一声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玉佩早就不在你手里了。”
假的被花倾城拿走了,真的,在齐王那里。“对对对,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就不要再为难我们沈家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沈家,也会有其他人觊觎南宫家的东西的,你们保不住的。哦哦,不不,可以找得回来的。”
沈浩然意图为沈家开脱。宁离歌冷冷的斜睨着他,这样一个不知仁义廉耻的混蛋是如何多年在礼部任职的?这样厚颜无耻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宁离歌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跟这样的人多待片刻,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右手一挥,“噗通”一声,沈浩然摔倒在地。宁少主看也不看,飘然离去。上了年纪的人,喜欢肃静,所以沈浩然夫妻居住的院子很是清净。再加上今晚他原本想跟夫人说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早早的就把下人打发了,所以他们夫妇双双昏了过去竟然无一人知晓。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浩然醒了过来,稍稍一动,浑身酸痛,脑袋也昏沉沉的。好容易爬了起来,看到依然昏死的李芸,再看到大敞四开的房门,他慌忙喊叫起来。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那变了腔调的喊声惊动了阖府上下。沈峰和李氏等人匆匆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沈家,这是祸不单行了啊!“快去,看看丢失了什么?不,先找大夫来。”
沈浩然也乱了分寸。沈峰去请大夫,李氏带着人去各处查点。李氏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账房里的柜子被打开了,里面的银票都不见了。还有,沈浩然书房里的一些贵重摆设,也不翼而飞了。这真是人要不顺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白天得罪了神佛菩萨,晚上又遭了劫,沈家,晦气啊!沈峰请回来的大夫睡眼惺忪,看到沈夫人的时候赫然被唬了一跳,人这才清醒了几分。死了?他伸手一时,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气息。黎明时分,人终于醒过来了,却睁着眼睛“啊啊······”的淌着口水,只一边身子费力的扭动着。“这是,这是怎么了?”
李氏小心翼翼的问大夫。“中风了,老夫人日后怕是行动不便,也,也不能说话了。”
大夫摇摇头。沈浩然身子一晃,沈梦阳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李氏的眼里滚下浑浊的泪水,她看着沈浩然不停的“啊啊”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她已经遭了报应了,若是再不及时悔悟,沈家就要万劫不复了啊!“沈家这是要大难临头了吗?”
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