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功成脸瘦眼睛小，又剃了个一九分头，一撮头发梳在右边额头上，好轻浮的样子。“小成来了，快进来！”
梁晓雪见侄子来了，也很高兴。她家就她和一个弟弟，虽然弟弟一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梁功成也跟他爸一样，有点好吃懒做，但她还是很关心这个侄子。“我就知道哥今天回家，这不，带了点卤鹅过来！”
梁功成笑嘻嘻地把装着熟食的袋子放在电视边，顺手把另一个帆布包放脚下。王乐转身给他倒茶，一边说着，“你不在仙客来上班吗，怎么又不干了？”
一听到自己的坏事，梁功成反而兴奋起来，凑过来坐在沙发上，“哥，听说你卖那个凤凰菜，卖出高价来了？”
“四十块一斤呐！”
梁晓雪笑着看两兄弟在聊天，提着东西到门口楼道里的厨房，准备做菜去了。“是啊，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
王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慢地喝着。“我也跟你去山上收菜好不好？我东西都带齐了！”
梁功成转身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就想掏出里面的东西。王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登山绳、安全扣、小药锄、创可贴……一眼他就瞥见包里上面的东西，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停！”
王乐赶紧拦住梁功成，“小成，你这是干嘛？”
“怎么好好的厨师不做，非要跟我到乡下去收野菜啊？”
梁功成叹了一口气，“什么啊！”
“说是厨师，其实是打荷，就是打杂，给炉头端盘摆盘什么的，没意思！”
他摇摇头，继续说着，“钱又不多，每天累得要死，一个月才两千多！”
“还不如跟你卖两天菜呢！一天一百斤，一斤四十，这一天就四千了，比我一月工资还高……”“停停！”
王乐打断正两眼冒光、口沫横飞的梁功成，没好气地说道：“哪来的一天一百斤？”
“北陵县才多少人，有多少人天天上餐厅去吃野菜啊！”
梁功成嬉皮笑脸地说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总之我就跟着表哥你干了！”
“行吧！”
王乐叹气，这家伙不知上山的苦，就看着凤红菜能赚钱，那就让他跟着自己进凤凰山里摘菜吧！就是他在身边碍手碍脚的，自己以后进出空间得小心点，不要让他看出破绽来。王乐站起来，进厨房帮忙。梁功成跟在自家似的，打开电视，又拿起热水瓶续了一杯水，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妈，累不累，儿子给您按摩一下！”
梁晓雪正在切菜，王乐笑嘻嘻地站在她背后，两手给她按摩肩膀，趁机给她体内输入一道灵气。“哎呦……学了几年医，这按摩的本事长进不少哇！”
梁晓雪惬意地说道，手上切着菜不停，又问王乐：“小成说要干嘛？辞工了跟你下乡收什么菜？”
“啊对了！就是咱们凤南村里的凤红菜！”
王乐一边给老妈按摩，一边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家里带几头凤红菜回来让父母尝尝了！不过他随身都可以进入空间摘出来！哈哈！他老爸也有些老胃病，正好吃点凤红菜，可以养养胃。“咦？那玩意现在也有人吃啦？”
梁晓雪很惊讶。那是他们以前没菜吃了，才上山摘几头、加点油盐配饭吃的。“有！还很贵呢！”
王乐赶紧出了厨房，“妈我给你拿上来啊，放在下面忘了！”
“哥你去哪？”
梁功成嘴里吃着花生，眼睛看着电视，随口问道。“拿点东西！”
王乐边走边说，快步走出家门。他其实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进入空间把凤红菜带出来。“我也去帮你拿！”
好死不死，梁功成这会儿特别热心。他老想着表哥带自己去摘菜。“别动！”
王乐回头一指刚刚起身的梁功成，对方张大嘴巴，疑惑地看着王乐。“你就乖乖的，在这看电视，啊！”
王乐赶紧几步快走，走到楼梯口，留下一头雾水的梁功成。家属楼前面五十米远，正好有个公共厕所，王乐急冲冲跑过去。托学校的福，每个星期都安排学生来这里打扫卫生，厕所倒是不臭！王乐快速地躲进隔间，然后进入洞天空间，摘了十几头大个的凤红菜。提着一个大袋子往回走，正好碰到邻居莫阿姨也要上楼。“哟！这不是王乐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莫阿姨的老公也在一中教书，跟王乐父亲是同事。“莫阿姨好！”
王乐礼貌地问好，对这个莫阿姨不冷不热的。没办法，从小就是邻居，知道这个莫阿姨有点势利眼，嘴又毒，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唉，小乐你是可惜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到乡下去当村医……”莫阿姨果然又开始叨叨起来，“……到时候人家给你介绍姑娘，也不好张嘴啊！”
走在她边上的王乐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一脚上三步台阶，蹭蹭蹭地上楼梯。“哎呦！”
楼梯口突然转出来一人，差点跟王乐撞到。仔细一瞧，不就是他表弟梁功成嘛！“你去哪？”
“你去哪啦？”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梁功成嘿嘿一笑，看着王乐手上提着的半透明红色塑料袋，袋口还露出红色的凤红菜叶子，惊喜地叫道：“哥，这就是极品凤凰菜吧！让我瞧瞧！”
他急忙接过王乐手里的袋子，打开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冒精光，好像里面装的不是红色的野菜，是红色的钞票一样。“你在仙客来没见过啊？”
王乐好笑地看着痴迷的表弟。“这么多凤凰菜啊！”
后面走上来的莫阿姨也一声惊呼。她昨天刚刚跟老公去仙客来吃饭，是一位家长请客。正好莫大聪在推荐凤凰野菜，那个家长就点了一盘九十八元的凤凰菜炒野香菇。莫阿姨一见新菜，吃得喜欢得不得了，整盘菜估计她吃得最多。可惜那位家长见她爱吃，再点其他的凤凰菜时，酒楼说没有了。她心里还念念不忘着下次再去吃一回，没想到，在邻居家的小孩手里，见到了这么多新鲜的凤凰菜！“那个……小乐，”莫阿姨嘴馋，挤出一点笑容说，“这凤凰菜多少钱一斤，在哪买的？……匀给阿姨一头行不行？”
“这极品凤凰菜很贵的！”
梁功成兴致勃勃地跟莫阿姨介绍，“我们仙客来进价都要四十块一斤……”“这么贵？”
莫阿姨假装吃惊道。其实她昨天就在酒楼问过了里面的伙计，早就知道人家的进价。“能不能便宜一点给阿姨啊？”
王乐为难地说道：“莫阿姨，不好意思啊，这都是我带回来给自家和亲戚吃的。你看我一个舅舅，五个姑姑，这一家一头，就分没了！”
“我自己家也就留了一头呢！”
莫阿姨这下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叫人家只管邻居、不管亲戚吧！“没事的，阿姨！下次我去凤凰镇摘菜，要是来这了肯定给您留一头！”
梁功成大言不惭地说道，王乐赶紧拉着吹牛的表弟往回走。身后，莫阿姨的眼光又羡慕又嫉妒，死死盯着那袋子凤凰菜，眼看着他俩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