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婧琪无奈地站了起来,满眼含恨的走出了卧室里。她刚走出去,裴曼珠就叹着气摇了摇头,对冷翰墨说道:“今天早上安娜来找过我。”
冷翰墨平静地看着妈妈,事实上裴曼珠本来也想让儿子出去的,可当她看到儿子的表情时,她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她能够支配的起的。裴曼珠只能够先找了个话题,企图把他引开,“安娜说,她查过温婧琪,发现她手下的那些产业,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问题。”
冷翰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平静地在等着裴曼珠说完。裴曼珠又叹息了一声,“我的意思,不是说她单单在赔钱。听安娜的意思,好像是温婧琪有点别的什么心机,她想让我们注意一下。”
“妈妈是觉得,在温婧琪手下的那几个不过千万的小产业,足以撼动整个冷氏?”
冷翰墨平静地说道。裴曼珠缓缓地靠在了床头上,“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有时候别反而被聪明误了。有些人……”“妈妈,好像相比较于我,你和温婧琪、克拉克小姐的关系要走得近一点。”
冷翰墨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在客气的。裴曼珠本来还在假装保持淡定,可听到儿子的话之后,她几乎要从床上弹跳起来了,“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那些人都是我找回来的?我要害自己家不成?”
“妈妈你想多了。”
冷翰墨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保持着客气礼貌的状态,让一旁的陈棉棉都觉得这一家子故事好多了。如果陈棉棉是一个记者的话,就这些事情,够她写十几条大字报了。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之前她身为一个局外人,并且目光一直放在冷翰墨的身上,没有往别的事情上瞧,现在再去想的话,好像冷家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啊。起码冷翰墨就很少和妈妈、弟弟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似乎冷家的这位大少爷,从小就知道和亲生母亲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那感觉就好像……真的是皇子和皇后的关系似的,看起来怪怪的。冷翰墨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柜子不太高,刚好到他的腰部,他侧身抱着肩膀的样子特别的帅,“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这还不是在表达什么别的意思呢?乖乖,那什么才是在表达别的意思啊?冷家的人都好有意思啊……说话就不能直接点吗?’陈棉棉在一旁拼命地翻着白眼儿。刚翻了两个,就看到了冷翰墨正在看着她的表情。她尴尬地抿了抿嘴角,把脑袋扭到了一边,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有陈棉棉在,冷翰墨的态度没有特别的生硬,还算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的,不然裴曼珠非想要讨论一下关于温婧琪和安娜的事情,他定然会和妈妈“仔细”的“深入”的讨论一下。裴曼珠本来的想法,是和冷翰墨说了关于温婧琪的事情,他就会去处理。她不是不知道儿子不喜欢温婧琪,现在温大小姐又擅自的住进了冷家,来的时候还那么兴师动众的,找了那么多的记者来见证,以冷翰墨的性格肯定要“处理”掉她了。如果给冷翰墨一点线索的话,他就找到理由把温婧琪赶出去了。可是冷翰墨竟然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一方面让安娜住在这里,一方面又承认温婧琪,最后还让陈棉棉在这里工作?他到底在想什么?裴曼珠发现,这个儿子的想法,她这个当妈的,从儿子小到他长大成人,她一点都没有了解过。冷翰墨和冷家任何一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他的爸爸是一个温柔的人,如果不是他的那份温柔,冷家不会有那么多的烂账,更不会有之前什么商场、摩天轮的事情出现了。以冷翰墨的管理手段,这些背叛和出卖公司的事情,都不能够出现。冷翰墨的爸爸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不能够管理一家好的公司。冷子澍表面上的性格,和他的爸爸差不多,只要他把那份小腹黑深深地埋藏起来,就连长相上,都比较像他的爸爸,所以裴曼珠比较喜欢那个孩子。对于裴曼珠的偏向,冷翰墨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不在乎。一个不在乎的儿子,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儿子的母亲,突然想要知道一个性格本来就很怪异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那是很困难的事情。裴曼珠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不平静了,她发现自从陈棉棉再次出现了之后,她的生活就已经远离了原本的平静。哪怕那份平静,本来就是虚假的,易碎的。可裴曼珠还是把这一切都怪在了陈棉棉的头上,这样起码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只要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都能够在别人的身上找到可以责怪的地方,那肯定都是别人的错了!裴曼珠愤恨地看向了陈棉棉,因为他们母子一直在讨论家里的私事,她一个外人——还仅仅只是一个冷家应聘的营养师,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陈棉棉就一直乖巧地站在旁边,偶尔的表情上忍不住的露出一点嫌弃,总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突然的迎上了裴曼珠的目光,陈棉棉赶紧地露出了职业的假笑。而她的笑容也成功的化解了裴夫人的怨念。并不是裴曼珠不在乎了,而是姜还是老的辣,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突然的对陈棉棉发火,肯定会惹冷翰墨不高兴。裴曼珠换了一张温柔地笑脸,对陈棉棉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
陈棉棉装傻,“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帮助你们均衡营养,让你们保持健康,别的事情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陈如云的事情,和你也没有关系吗?”
裴曼珠猛然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没想到她突然间的步入正题,陈棉棉确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微笑说道:“您如果是说五年前的杀人未遂,那不仅和我,和我妈妈恐怕也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您要说的是五年前的杀人未遂,那么一定和我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