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亦早早起身,领着翠鸽带上家丁,直奔朱雀街,今天是与王恩约定看药材的日子。念慈堂后院里。分赃不均的三人正在争吵。“我留一半,剩下的你们两个分。”
王恩说道。“舅舅!”
“掌柜的!”
林山和伙计都不干了。“我不要钱,掌柜的你把屋里那老山参匀一支给我就行。”
伙计揣着手,仰脸笑得狗腿。王恩和林山都皱眉,这小伙计,怎么这么贪了?“不行!”
王恩满脸不赞同,“那老山参是珍品,比你分的这钱可贵多了。”
伙计也沉下脸,“假药平时都是我在卖,凭什么只分给我一点?我应该占大头才对!”
“而且我家老母病重,等着山参救命,你们不多分点儿给我,我就把事情捅到东家那,大家要死一起死!”
“那就外甥女婿少分点,”王恩看向林山,“你也没出力,何况平日我还赊了那么些账给你。”
林山腾地站起身子,山一样挡住了门口。“舅舅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没出力,买药那些客人不都是我拉来的?”
三人吵得热乎,完全没注意白亦已经在门外听了半晌。见火候差不多了,白亦示意翠鸽出声。“人呢?一大早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东家来看铺子了!”
翠鸽大声朝后院喊道。不一会儿,王恩和伙计满脸堆笑迎了出来。“东家来了,快坐,坐。”
“不坐了。”
白亦环视四周,走进柜台打开药匣子看了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药材,笑道:“掌柜手脚很麻利嘛。”
“那是自然,”王恩胸有成竹,“东家现在可要去看药材?那冰窖就在城门外,咱们坐马车去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他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是把药材补齐了,不怕她查。谁知白亦并未动作,反而笑开。“掌柜做事,我放心,药材就不必看了,你找个日子,把药材拖到咱自家冰窖里,老是借旁人冰窖放着,也不是事。”
王恩呆立原地,把药材拖回来,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何况药材放在白家眼皮子底下,他哪里还能偷偷转手?“怎么?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吗?”
白亦笑着望向他。王恩连忙答道:“没,没,我回头就去找人运药材。”
他吃了一记闷亏,心里憋屈得慌,便拿月钱开始说事。“东家之前说,我把这事办妥了,就给我结这半年的月钱,如今可否能兑现?”
翠鸽心直口快,气道:“你都吞了那么些钱了,又卖假药败坏念慈堂名声,把生意都做成了赔本买卖,还想要月钱?”
掌柜瞪眼,“嘿你个小娘子,怎么说话的,我什么时候卖假药了?”
他反驳道:“外甥媳妇儿,因为是自家亲戚,我才好心给垫了月钱,要不然这铺子哪能撑到今天,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伙计平日全仰仗掌柜过活,此时当然也与王恩一条心。见这情景,立刻扑在地上哭嚎。“东家你不会是想赖账吧,我家日子本就不富裕,这要是再不给我发月钱,我们一家子就要饿死啦!”
他这么一叫唤,立刻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驻足。林山最近总是吃白亦的亏,今儿也想扳回一城,于是便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混进人群里,大声道:“谁家开铺子都不是一直赚的,一亏本就不发月钱,你让这些做工的可怎么活?”
“白氏家大业大,就能这样仗势欺人吗?”
“辛辛苦苦为东家经营铺子,到头来不仅不给月钱,还得自己倒搭进去,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嘛!”
白亦循声望去,立刻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高人一头的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