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显露晨曦,右骁卫士卒十人一队,打着火把,开始深入各处。 每行十数步,便会大吼一声。“贼寇已经伏诛,诸位殿下安在?”
随着这样的叫唤声此起彼伏,终于开始有人大起胆子走出了隐蔽处。 很快,女人的嚎啕哭声,宦官们那特殊的嗓音,开始出现。 而程处弼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来,朝着远处看去。 随着天色放亮,已然能看清楚越来越多的右骁卫士卒在四下搜查。 一队搜索到了附近的右骁卫士卒很快就看到了,提着双钢锏,衣甲染血的程处弼。 为首者立刻横刀平举。“你是谁?!”
“某乃东宫左内率副率程处弼,你是何人?”
程处弼只能硬起头皮自报家门。 “原来是程将军,某乃右骁卫宁郎将麾下,见过程将军。”
“别过来!”
看到这名将领就要行前,程处弼手中的钢锏直接抬了起来。 “程将军莫要误会,我等是奉了上皇之命前来解排云殿之危的,顺便搜索诸位殿下的踪迹。”
听到这话,李治两眼一亮,就要张口喊叫,却被身边的李明达眼明手快地堵住了他的嘴。 看到妹妹还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示意自己,李治只能没奈何地闭上了嘴。 程处弼呵呵一乐,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既然是上皇陛下,那就请上皇陛下过来,要么你去找个我认得的将领过来。”
“……”这位右骁卫校尉差点疯了。你特么的当自己是谁?让太上皇陛下来见你。 “要不,末将去请我们郎将过来,尔等莫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说完话,这位校尉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唤起来。不大会的功夫,一位披挂着明光铠的中年将领大步而来。 “原来真是程将军,那日你给刘郎将做手术的时候,本将就在当场。”
程处弼仔细地打量了半天。“没印象,这样吧,你如果真是好人,那就请你去通禀上皇。”
“就告诉他,拉勾的小人在我手上,请他前来我才放心。”
“……”胡郎将懵逼老半天。一拍脑袋,这小子怕是十有八九,昨天晚上给吓得精分了。 记得前些日子,听闻这小子疯了的时候,脑子里边就有三个小人。嗯,实锤了。 程处弼等了半天,只看到这位郎将脸色数变,呆呆地瞅着自己半天没反应。 当场就黑了脸。“没听懂我说什么吗?快点,到时候上皇知晓晚了,出了大事,你们担不起责任!”
“大胆!你程三郎什么意思?”
一旁的右骁卫士卒不乐意了。 “行!好好好……程三郎你莫要激动,陈校尉,快去,告诉上皇陛下,就说程三郎的小人又出现了。”
“???”
程处弼整个人都不好了。神特么的小人又出现了,老子不是精分好不好? “别胡说八道,老子没疯,你去告诉上皇,拉勾的小人在我手上,你若是传错了话,到时候小心人头不保。”
##### “上皇,我们发现了程三郎。”
陈校尉跑到了距离太上皇还有数丈处,就被那些侍卫给拦住,只能站在外围大声道。 “那小子怎么窜这来了?”
李渊微愣。“朕知道了,你们赶紧继续找。”
“程三郎还让末将给上皇带句话,说是拉勾的小人在他手上。必须上皇亲自过去他才放心。”
“小人?”
李渊差点乐起来。这傻小子……咦,拉勾。 “快快快,他在哪里,你速速领朕过去,快点!”
看到上皇陛下陡然变得气极败坏的模样,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凛,那陈校尉更是不敢怠慢。 而程处弼也就这么跟那位胡郎将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任凭胡郎将问他什么,他都只说等见了上皇陛下再说,可是把那胡郎将给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他可是知晓,这位程三郎之前刚刚救过皇后娘娘的命,之前也救过太上皇的命。 而且还让自己的袍治刘郎将变成了无胆鼠辈……咳,总之,这样的大红人,自己没必要惹。 嗯,重要的是自己也惹不起。所以只能继续这么僵持。 终于,远处,数十名侍卫簇拥着李渊出现在了不远处。 看到了程处弼衣甲散乱,浑身血迹斑斑的模样,手里边提着两根满是血污的钢锏。 李渊的心肝都在微微颤抖。“程老三,她,她在哪儿?”
听到了李渊的声音后,李明达两眼一亮。这才吃力地扶着程处弼的腿, 缓缓地支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扬起了手臂欢叫。“皇爷爷?我在这儿。”
清晨的骄阳,已然跃出了地平线,双手各持一根钢锏,傲然而立的程处弼。 被阳光打在身后,将他显衬得巍峨如山,一身染血的衣甲与征尘,非但不损其英武。 倒越发地让他显得凛冽豪迈,犹如尸山血汉之中爬出来的胜利者。 而李明达娇小可爱的靓影,扬起的手臂,还有那迎风翻飞的衣裙,以及那灿烂得令阳光都要逊色三分的笑容。 令所有人都在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温柔与疼惜。 ##### 大战之后,仍旧傲然挺直脊梁,铮铮铁骨的勇士,与那娇弱的少女。 在这碧空之下沐浴着朝阳,硝烟枭枭在身后飘散,衬托得他们份外的醒目而又出奇的和谐。 甚至让人们有一种,想要静静地驻足,多欣赏几眼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在二人的后方,一个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小正太,悄悄的探出了头来…… “兕子!爷爷在这,让开!”
李渊看到了李明达的瞬间,心里边那个久久高悬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径直排开了护卫,大步地走到了跟前,一把将李明达抱了起来。 无比心疼地看着这个小脸被蹭得黑一块绿一块的小可爱。“你受苦了,都怪爷爷没保护好你。”
“能看到爷爷安然无恙,兕子也很开心。”
李明达明媚一笑,然后把脑袋埋在李渊的颈项处用力地蹭了蹭。 蹭得李渊开怀大笑,心都要化掉了。总算是想到了自己掌上明珠的救命恩人。 “哎呀,朕与孙女重逢,太过激动,程老三……你,你很好,做得很好,救下了兕子。”
某个被遗忘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