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玩,于詹事若是闲得无聊,就去跟他们玩上几把,我得去殿下那里逛逛,看看太子殿下的情况如何。”
于志宁搓了搓手指头,终于觉得自己作为太子詹事。 还是不能因为玩牌这样的小事情影响到自己东宫第一属官的责任。 “那咱们一块过去吧,一会回来,老夫再过来玩上几把。”
去程三郎的那里打牌,不但可以打牌消遣娱乐,还能够蹭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而且这小子那里用来治疗口疮的酒中精华,更是一绝,啧啧啧…… 遗憾地是,自己想要从他那里搞点那玩意回府珍藏,偏偏程老三这小子不乐意。 还叽叽歪歪,说什么酒中精华那玩意属于是管制类消毒药剂,只能当他的面服用,不能外带。 搞得于志宁只能又气又乐地厚着脸皮,天天以治口疮之名前往程处弼的院子去蹭吃蹭喝。 但不得不承认,那酒中精华一开始的时候喝着觉得太过辛辣。 一旦入喉,简直犹如一把子烧红的刀子,从嗓子眼一直捅到腚眼。 可是之后那种舒爽感,绝对现如今大唐的各种酒类无法给予的。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于志宁总算是渐渐地琢磨明白,应该怎么跟程三郎相处。 这位又杠又愣而且还很横豪的程三郎,你只能顺着毛捋,绝对不要逆着来。 反正一句话,别跟他杠,因为你根本杠不过他。 这小子虽然是个武家子弟,但是嘴皮子刁毒的程度,让打嘴仗经验十分丰富的斯文人于志宁都自愧不如。 二人连袂而行,朝着太子汤庭院而去,来到了庭院内,一打听,知道太子殿下正和太子妃在花园里边赏菊操琴。 程处弼不太理解地摇了摇头,小声地吐了句槽。 “赏菊就赏菊,操琴就操琴,两件事一起干,就不怕分散注意力啥也干不成吗?”
那位禀报太子行踪的小宦官和于志宁都一脸黑线地看向这位。算了,懒得搭理他,不然杠起来又没个完。 二人朝着花园行去,行不多远,便已经能够听到了悠扬的琴声,还有那幽远的洞萧声传来。 听到了萧琴之声,不消说,必定是太子殿下两口子又在打配合,这个时候,程处弼与于志宁很有默契地没有循声前往。 而是慢下了脚步在花园里边瞎溜达,毕竟,二人也不乐意看那对小夫妻在跟前眉来眼去。 再说了,万一那对小夫妻情到浓时,嗯嗯哼哼……自己等人冒昧地窜过去,岂不是有大煞风景的嫌疑? 两个大佬爷们瞎溜达,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前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小径旁的石凳之上。 手里边拿着一本书册,正看得津津有味,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心腹近宦宁忠宁公公。 宁忠也注意到了这二位连袂而来,搁下了手中的书册,朝着这二位一礼。“见过程将军,见过于詹事。”
“二位可是有什么事情寻殿下?”
“没什么大事,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忙完再说,哟,宁忠公公也在看《三字经》?”
“程将军你的这《三字经》,看似简单,可仔细研读起来,才发现咱家还是小瞧了程将军的才华学识。”
这话让程处弼不禁一乐,打量着这位今天不知道开了哪个窍,居然知道拍自己马屁的宁忠。 打量着宁忠,程处弼不禁有些好奇。“宁公公,东宫的宦官,有多少识字?”
“东宫的宦官能识字者,其实并不多,比如像咱家,乃是一直陪伴于太子左右,咱家也算是托了太子殿下的洪福……” 程处弼这才知晓,这些宦官之中,少有读书识字的,毕竟在这个时代,读书那是士子和着官宦阶层的特权。 当然,作为太子殿下身边的心腹近侍,自然也能够获得读书识字的机会。 “其实咱家还有一个疑惑,其实已经想问程将军很久……今日既然殿下不在此,咱家就冒昧地问上一句。”
“说吧,若是我能答的,自然不会吝啬答你。”
心情好的时候,程处弼向来都是很讲道理,也是很与人为善的好人。 “程将军你弄出了活字印刷术,印刷出了那么多的书籍,等到太子殿下回京之时,必然会声势不小。”
“咱家在想,到时候,若是那些市井百姓好奇相问……” “没想到,宁公公你居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程处弼掀了掀眉头,插嘴打断了宁忠的提问。 满脸欣慰地打量着这位颇有头脑的宦官,忍不住又扫了一眼身边的于志宁。 没想到,堂堂的太子詹事都没能看出来的问题,倒被他这个太监给看出来了。实在是…… “???”
看到了程处弼扫过来的目光,于志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总觉得这小子的目光里边有嫌弃,还有鄙夷。 这特娘的又是咋了?宁公公跟你叽叽歪歪,关老夫屁事,拿眼神鄙视老夫是几个意思? ##### 程处弼懒得搭理那个被自己扫了一眼之后就开始一脸黑线胡思乱想的中年老男人。 负起了手,缓步绕着圈子凝眉道。“你提的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 若是我们将数十万册书籍,运入长安,运入皇宫,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宣传太子殿下的机会。 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适合的切入点,毕竟,总不能让随行人员跟走夫贩卒一般大声吆喝。”
这话让宁忠和于志宁都深以为然地连连颔首,真要那么做,那可就太掉价了,着实有损太子殿下,国之储君的威仪。 但是,如果屁都不吭一声,直接送进皇宫,那样低调到令人发指的举动。 简直就是锦衣夜行,浪费一个绝佳的宣扬机会。 特别是自打太子足疾难愈,是因为德行有亏;魏王殿下暗疾难愈,是因为私德有亏的流言八卦。 已然让于志宁、宁忠他们已然意识到了舆论宣传所造成的效果巨大,所以,再不似过去那般不注重这些情况。 若是昔日,他们只会气极败坏,指不定又会叽叽歪歪几句什么清者自清,要么就只知道想着借助朝庭的力量去打压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