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朝堂之内,已经有相当一部份的臣工,不看到太子李承乾的未来。 毕竟在所有人的意识中,为君者,必要的条件那就是身体条件,如今大唐天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那绝对会让天子的威仪,大打折扣,甚至还有可能导致一些不可测的事情发生。 只是因为陛下正值年富图强,大家伙也觉得现在说这个还早,才会闭口不谈。 但其中,却已经有一些跟太子不对付的臣工,例如孔颖达,例如长孙无忌及其一干党羽。 早就已经在明里暗里的各种骚操作,就是想要将太子给踢到一边凉快去,换上一个肥头大耳但是较为听话的米其林魏王。 只是可惜,陛下却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其实也不是没表示。 就像上一次,孔颖达提议,请魏王李泰主持修撰《括地志》,陛下甚是欣喜地恩准了。 甚至还大大地夸奖了一番魏王李泰尊师重道,哪怕是之后,提出设立魏王学士馆。 陛下没有同意,可是之后,魏王李泰暗戳戳地招贤纳士入府,陛下对此明明知晓,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才让长孙无忌等人,感觉到了有戏,可怎么一转眼之间,太子的足疾居然被治好了。 而且还会在元旦朝会当日回京,这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且不管满朝文武想不想得通,这个消息如同山呼海啸一般,通过大唐皇帝陛下之后,席卷了整个朝堂。 然后随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长安朝野,甚至在长安周围传播了开来。 魏王李泰,呆愣愣地坐在案几跟前,听着李公公禀报着这个从朝堂中传出来的消息。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跟前案几上摆着的《括地志》前三卷,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来。“是我舅父传来的消息?”
“正是赵国公遣人传来的消息。”
李公公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答道。 “难道说,本王就没希望了不成?”
魏王李泰心乱如麻地坐着那里,彷徨无计间,忍不住伸出了手。 从案几上的碟子里捡起了一块喷香的猪油酥,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咀嚼起来。 “殿下万万不可气馁,陛下虽然当朝宣布了这个消息,可是太子却还未露面,真伪尚未可知。”
“再有,太子远离中枢半年多,东宫属官,大多都已经是心生异志,不少人已经向殿下暗中输诚……” 魏王李泰愤愤地拍了拍案几,不耐烦地喝道。 “可他终究还是太子,父皇不罢掉他,那他就是太子。”
狠狠地发了了通脾气之后,魏王李泰满脸绝望地坐在榻沿,打量着那三卷《括地志》喃喃地道。 “舅父他就没有再说别的?”
“赵国公的意思,现在殿下最该做的,是仍旧按照之前的安排,继续在元旦朝会上,向陛下进献《括地志》。”
“就算是太子回了长安,殿下也不必着急,只需要多多往宫中走动,以仁孝侍奉陛下和娘娘,静待太子犯错。”
“本王懂了,你下去吧,本王想要静一静……” 李公公心中轻叹,朝着魏王李泰兴一礼之后,缓步退出了书房,却又被魏王李泰开口唤住。 “去,让他们的再给本王送一碟猪油酥来。”
“……是。”
咀嚼着美味可口,油香浓郁的猪油酥,魏王李泰的脸色越发地显得阴沉。 太子足疾尽愈,又是程处弼那个粗鄙武夫治愈的。 这一刻,魏王李泰比起过往,更加的厌恶程处弼,若不是他,太子那已经瘸了一年多的腿,怎么可能痊愈? “程三郎,本王和你势不两立,大哥,不要以为你的足疾尽愈,你的太子之位就能够固若金汤。本王是不会放弃的……” ##### 距离元旦只剩下五天,距离上皇离开骊山汤泉宫已经过去了三天。 李恪这位优秀的皇家工具人,终于又匆匆地赶到了骊山之上。 听着那汤泉宫内的东宫诸率将士们那高昂的诵读《三字经》的声音,看到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自己跟前经过。 李恪一脸哭笑不得,这辈子第一次见人把文章读得这么的铿锵有力。 等等到这些东宫诸率的将士通过之后,他则继续前行,很快就晃悠到了太子汤庭院前。 哪怕是在庭院外,就已经听到了处弼兄的大嗓门在吆喝。 “再来一个,来,把腚撅好,然后大腿用力,来,慢点…… 好好的感受酸涨,这代表着你的肌肉正在叫苦,要懂得去享受这样的痛苦……” “???”
李恪一脸懵逼地呆立当场。处弼兄这又是在闹什么妖蛾子,什么叫要懂得去享受痛苦,那玩意谁特娘的能享受得了? 没有理会守卫在庭院门口那些侍卫古怪的表情。醒过了神来的李恪迫不及待地撩起了前襟朝着庭院内走去。 行不多远,就看到了一片空地上,那里的白雪已经被清扫干净,扔着一大堆古怪的器械。 此刻,两个打着赤膊的人正浑身冒着腾腾的热气,正在那里撅着腚,杠着一根两头坠着石块的木棍,上上下下的运动。 旁边,则是裹着厚衣的宁忠宁公公,手里边还提着一件裘衣,一脸担惊受怕的表情看着那两个上上下下的男人。 程处弼轻松地将自己身上那个重量是李承乾三四倍重的杠铃搁下,走到了李承乾跟前拍了拍大手。 “现在慢慢的下蹲,越慢越好……”等看到了李承乾的两条腿开始战栗,程处弼这才及时地将那杠铃单手提了起来。 李承乾在重压突然消失的情况下再也维持不住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旁边的宁忠赶紧飞快地跑上前,拿那件厚实的裘衣给李承乾裹上。“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哪能有什么事,就只是有些脱力了而已。”
李承乾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支撑着站了起来。 程处弼也随手从程发的手中接过了裘披盖到了身上,朝着李承乾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殿下干得不错,就先到这儿吧,赶紧先回屋,莫要凉着了才是。”
“大哥,处弼兄,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呆呆地立身不远处的李恪总算是回过了神来,难以置信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