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书坊之中,几位老练的匠人正在雕刻着铅锡熔炼而成的金属板。 这玩意质地可要比铜软得多但是又比森头不知道耐磨多少倍,这才是晋阳书坊得以极大削减成本的原因所在。 此刻,他们正在雕刻的当然不是字,而是之前用许大师他们临摹下来的那些宣传册和操作手册所用的图片。 大的宣传画,将用直接找人临摹,到时候现在进行摆放。 而缩小之后雕刻下来的这些,则会专门用于制作阉猪养殖的宣传和操作手册。 每幅画的大小,也就相当这个时代一页书的大小,便以装订成册。 跟前已经摆放着几张已经雕好的铅锡板,程处弼拿起金属雕板,抄起旁边的刷子刷了点油墨上去。 然后拿起了一张程家纸盖上去轻轻地压了下,再反过来。日…… 程处弼看到了自己那犀利而又冷酷无情的表情,手中抄着一把手术刀,好像是一个犯罪份子一般。 旁边的李恪与房俊直接就乐出声来。 “哎哟……处弼兄,这真的很像你,看看这剑眉星目,还有这杀人不眨眼的气势,啧啧啧……” 程处弼懒得搭理这两个笑得跟火烧狗似的家伙,叫来了管事程天询问。 之前晋阳书坊的管事是老程家的程平,不过平叔因为老程家的各种对外事务需要用到这位心狠手辣的老司机。 最终让程天,这位替天行道四兄弟中的老二程天过来主持工作。 自打那位美丽的小可爱晋阳公主殿下成为大股东之后,晋阳公主皇庄派来了帐房,负责管理这里的收支。 当然,这必定是那位吝啬的大唐皇帝陛下的手笔,看看太子殿下还有吴王李恪,这对哥俩根本都没往晋阳印书坊里边派驻过人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等分红。 程天有问必答,告诉程处弼,这些画作要全部雕刻完成再加上试印,至少还需要两三天的功夫。 估摸了下日子,程处弼满意地点了点头。 “记住了,八月二十六日订为新一期的《长安旬报》发布的日子。 到时候可以把一些插画印到报纸上去,再给长安的百姓们提个醒,维持热度。 除此之外,在二十七日,至少要印出三万份宣传手册来,至少操于手册,印上两万册就够了。”
“好的三公子尽管放心,小人一定会监督着他们加班加点,定然误不了三公子的大事。”
##### 《长安文集》没有按时出版,而是为了太子赐百猪馈万民宴,搞了一期特刊。 不过,这期特刊仍旧要价五文钱,相比起内容满满的《长安旬报》而言。 除了一篇干巴巴地提醒长安城的百姓们到了八月二十八日记得前往东、西两市去参加太子赐百猪馈万民宴外。 就没有其他任何内容可以欣赏,这让那些原本想要掏钱的读者们纷纷破口大骂《长安文集特刊》简直就是掉进了钱眼里边出不来。 得到了那些贩售《长安文集特刊》传来的消息,管家李公公只能大清早的就蹿到了魏王的寝室前等待。 李泰被叫醒之后,听到了管家李公公那有些隐晦的暗示,不由得心中火大。 自己为了父皇的手诏,已经做出了让步,可是哪怕是《长安文集特刊》只有关于万民宴的内容。 那也是花了钱才印刷出来的,结果居然还不乐好,还被那些不开眼的玩意痛斥自己见钱眼开。 李泰气的嘴皮子都开始哆嗦。 “这些混帐东西,不买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攻讦,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还请息怒,那接下来,应当如何行止?要不要,把价格再降上一降?”
“降价?”
李泰忍不住瞪了一眼管家李公公,满脸不乐意地道。 “即便是那几张破纸,本王也花了差不多一千贯,那可是一千贯,不是一千张白纸……” 愤怒地吐槽了一番,看到管事李公公战战兢兢地站在跟前屁也不敢吭一声。 又忆起了蒋先生提醒自己的那些话,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的李泰只能颓然地摆了摆手。 “罢了,白送,白送总行了吧,赶紧出去,本王还要休息。”
扔下这么一句话,李泰转过身,又再一次倒回了榻上。 管事李公公恭敬地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步出了寝室。很快,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噜声响了起来…… 对于《长安文集》特刊这种挨了骂之后,改五文一份变成免费的行为,非但没能得到赞喻。 反倒被某些好事者称之为贱皮子,不过这些话自然不会有人递往魏王李泰那里。 ##### “我说猪肉怎么能好吃,原来是阉过了……” “阉过的猪能好吃?你又没吃过,你咋知道?”
“谁说我没吃过,那回跟几位同学去了那程家酒楼,就尝过那里做的东坡肉,那滋味,简直就是一绝。”
“肥肉得口既化,瘦弱也香糯一点也不柴。”
“跟那店伙计打听,说是阉猪肉,我们自然不信,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羊肉,没想到居然还真是猪肉。”
“难怪这下面这里说是由程家酒楼承办和筹办,那岂不是说,咱们也能够有口福尝一尝那些阉猪的味道。”
“呵呵,你们乐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企食,我可不去。 我还等着到了那天,剩着东市程家酒楼打折,再好好的吃上一顿。”
这些议论自然是那些自认为身份清贵的读书人。 至于市井百姓这边可就多采多姿,知晓了这个消息的百姓,赶紧去呼朋唤友,招呼大家。 记得八月二十八日,东西两市可以白吃白喝,最好头天晚上就别吃饭。 程处弼根本不知道这些,只是继续规规举举地按步就班地把一切问题都搞定之后。 看了一眼,今天居然才八月二十五日,正好是去太医署上班的日子。 原本不想带上李恪和房俊,奈何这两个家伙却非要死皮赖脸的跟前,还能说啥。 程处弼只能无可奈何地大清早就领着这哥俩一块浪荡到了太医署。 然后,来到独属于程处弼的小院子后,程处弼呷了口邓称心递来的茶水,让他把竹牌留下。 “来来来,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打几把牌休闲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