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匠一脸惊惧地看向程处弼,又看向自家掌柜。 看到这位老工匠的表情,程处弼不禁奇道。 “我说这位老丈,你那是什么表情?”
“就是,没听到程公子问话吗?赶紧说呗……” 老工匠扫了一眼站在程公子身后那两个跟门神实的亲随,抹了把额头上的臭汗,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道。 “老朽只是觉得这背上雕的字迹十分精妙,想来写书之人,必定……必定是个高手……” 程处弼听得此言,不禁有些唏嘘地长叹了一声道。 “废话,不是高手,我犯得着让你们给我定制一模一样的吗?”
接下来,那位老工匠开始仔细地盯着这只已经呃屁的灵龟,让人取来了一大盆的湿泥。 开始在旁边开始仔细地照着灵龟的模样,就这么捏了起来。 看到这一堆湿泥,渐渐地在老工匠那双灵巧的手下,渐渐地出现了轮廓。 看得程处弼神采飞扬,啧啧有声不已。果然,高手在民间,这话绝对不是吹牛哔。 那些黄褐色的湿泥,在老匠师的手中,从最初的轮廓,到渐渐地变得与那只呃屁灵龟差不多。 另外,他听闻了程处弼之言,要让人觉得这只铜龟像是活的模样。 便让那灵龟的脑袋略微地探出了头,那般模样,就仿佛这只灵龟正在伸出脑袋探出水面在小心翼翼的呼吸一般。 程处弼不由得击掌赞道。 “好,这本事不错,老人家,你这个乌龟的脑袋可真是活灵活现?”
老工匠只能讨好地笑了笑,手中的动作继续不停,正在勾勒着龟背上的甲线纹路一面道。 “多谢公子夸奖,老朽就是靠手艺吃饭的,没这手艺,上哪找吃的去。”
最后,这位老工匠找来了墨水和贡纸,又将那龟背上的字迹给拓印了下来。 等到搞定了这一边,那位老工匠叫来帮工,小心翼翼地将那已经雕琢好的泥龟抬进去。 那位掌柜跟工匠一阵交流之后,给出了时间,当然还有价钱。 程处弼满意地站起了身来,根本不跟这位掌柜的讲价,直接拿出了足够的酬金搁在案几上。 “三天是吧,好,三天之后,程某会亲自过来取,你们要做的就是给我做得一模一样。”
程处弼觉得那位老工匠的手艺实在太好,决定订购两只,一只当然是直接扔那玄都观的荷花池。 至于另外一只嘛,将会跟这只已经呃屁的灵龟的遗骸摆放在一起,也算是给它塑了个铜身。 唔……日就给它搞个金身也不是不行,不过纯金的也就算了,最多刷层金粉或者是贴个金箔。 “程吉,赶紧把它收起来,莫要让人瞧着。”
“好嘞三公子。”
程吉答应了声,赶紧把这只死龟又给重新打包收收好,主仆三人便离开了这间铁器铺子。 掌柜地一直殷切地将这位大方的程公子扬长而去,转过了头来。 就看到了方才出了大力的老工匠,一脸鬼鬼祟祟地凑到了店铺门口朝着外面张望。 “我说古师傅,你这是在做甚?”
“东家,东家……老朽心里有些不得劲,那只龟……” “那只龟怎么了,不就是一只死龟?”
掌柜的白了一眼这位大惊小怪的老师傅步入了铺子。 “这只死龟,好像是玄都观里的那只灵龟……” “玄都观的灵龟?!”
掌柜的眼珠子顿时鼓了起来。“你确定?”
“这,老朽不太敢确定,可是怎么瞅都觉得像,前些日子,老朽的孙儿平安降生,才去了趟玄都观还愿。”
“之后就在那荷花池子里见着那灵龟在岸边晒太阳一点也不怕生,老朽就好奇地近前瞅了瞅。 还听到那些香客们说起这只灵龟的来历……” 掌柜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搓着双手,眼珠子直转。 “不行不行,这样吧,你随老夫一同去玄都观瞧瞧。 若是真的玄都观的灵龟真让人偷了去,咱们也正好禀告玄都观的道长们。”
“咱们现在就去?”
“对,现在就去。”
掌柜的叫来店伙计看好店面,与那位老工匠二人匆匆地离开了铺子。 就朝着那崇业坊的方向疾步行去,不管怎么样,不是玄都观的灵龟也就罢了。 若是玄都观的灵龟,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些功德之事。 难道方才看那主仆三人牛高马大,也就那位公子长得眉清目秀一点。 他身后边的那两名亲随一看就是那种面目狰狞,绝非善类。 一思及此,掌柜的脚步不禁又快上了三分。 ##### 程处弼回到了府中,就看到了管家富叔正气喘吁吁撵着那三个熊孩子弟弟从跟前一晃而过。 赶紧叫住了管家富叔,两人步入了前厅之后,程处弼将那个已经从程吉手中接过来的死亡灵龟搁在发案几上。 很认真地开始询问管家富叔这只灵龟是怎么到手的。 管家富叔看着那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灵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自家三公子的脸色都变了。 这只怕是怎么也得有百年龟龄的灵龟,到得公子手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呃屁。 这让管家富叔不禁想到了一二三公子小时候,自己的悲惨际遇,眼眶都红了。 “???”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红了眼眶的管家富叔,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富叔,我就是想问问这只灵龟你是怎么弄到手的,没别的意思……” 富叔吸了吸鼻子,就告诉了程处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听闻三公子要搜罗有灵气的灵龟。 于是便亲自率领一票膘肥体壮的程府家丁,到长安城内的各家佛寺与道观去溜达。 “毕竟想要有灵性的灵龟,不外乎也就是佛道两家的道场才容易有。”
“毕竟那些地方的动物,成日听那些和尚牛鼻子叽叽歪歪的念咒念经文。 成年累月,肯定容易有灵性积累不是?”
听到了富叔的这话,程处弼不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富叔,分析得极有道理,的确如此。”
不得不承认,富叔是个会办事,会干事的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