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韦陀看到苏定方投来的错愕眼神,嘿嘿一乐,微微颔首道。 “处弼贤弟侍弄好的牛皮,做出来之后,得有这么厚,咬起来又香又糯,那滋味,可真是香到骨子里。”
“就是,处弼兄别的本事不说,但是烹饪美食的本事,大唐绝对是这个……” 哪的怕是伤了条腿,此刻李恪就伸着一条腿,弯着一条腿坐在一块石头上,哈着气着吃着麻辣绵香的带皮羊肉。 看到这小子狼吞虎咽吃得比自己还狠,程处弼不乐意地提醒道。 “我说贤弟啊,你这刚刚受了伤,受伤之后,一般要吃清淡的东西,不然对你的伤口愈合不好。”
李恪哈哧哈哧地咀嚼着美味的带皮羊肉,一脸不以为意地道。 “怕什么,不就是腿上来个疤吗?想我李为德,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受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怎么可以辜负这等美食。”
看到这家伙这副样子,程处弼实在是懒理搭理,爱咋咋。 酒中精华这玩意,喝得苏定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特别是那劲道,实在是太给力了点。 跟这玩意比起来,平日里所能够喝到的那葡萄酿,简直就是特娘的寡淡的果汁。 借着酒劲,程处弼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莫非定方兄有近视眼?”
“兄台莫要怪小弟多事,小弟毕竟是医者,我观你两眼炯炯有神。”
“可是似乎像是见不得强光一般,总是喜欢眯着……” 听到了程处弼这话,苏定方灌了口酒,不禁唏嘘地道。 “苏某的这双招子,便是昔日在讨伐颉利可汁之时,伤到了。”
听了苏定方之言,程处弼这才知道,这家伙搞东突厥的颉利可汁,当年作为先锋,虽然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却也因为雪盲症而导致了眼力受损,虽然休息过一从而时间之后恢复了过来。 但是自打那以后,两眼遇不得强光,于是乎,铜铃大眼就不得不变成了眯眯眼看人。 听到了这,程处弼不禁由衷地敬佩这位为了击败入侵者而作出了牺牲的名将。 “定方兄为国家如此呕心泣血,程某佩服,至于这眼力受损,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于,在古代的故事里边,眯眯眼的英雄人物也有不少,例如关羽。这位武圣人就喜欢成天眯眯眼。 更何况,还有一位在神话故事里边也留下名字的牛人:刑天。 这货更是真正的咪咪眼……唔,虽然这两个咪字兴许有所差点,但说出来没啥差别。 只是这个时候喝得头昏脑涨的苏方定已经分辨不出,不然指不定要跟满嘴胡说八道的程三郎当场翻脸。 ##### 天,再一次亮了起来,程处弼神清气爽地从榻上蹦了起来活动着手脚。 洗漱一番之后,蹿出了房门,在外面哼哼哈哈地抄起发那些健身器械撸了一顿。 然后又满怀爱心地溜达到了一旁,欣赏着那些还苟且偷生的竹鼠…… 嗯,现在竹鼠的坛子,已经被程三郎移到了房俊的屋后。 而且令程处弼欣慰的是,居然有两只母竹鼠都已经生出了细崽,一个四只,一个五只。 虽然不知道竹鼠啥时候才能够长大,但是程处弼觉得就它们现在塞牙缝的小体格,与其吃掉,不如养养。 所以,程处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说服那个馋嘴的小可爱留下这两只母竹鼠还有那九只小竹鼠。 没办法,小可爱李明达的要求程处弼实在没办法拒绝。 可照这丫头的吃法,程处弼觉得这帮子竹鼠怕是连中秋都熬不到。 至于其他的竹鼠,呵呵……怎么可能还有剩下的? 欣慰地看着两只蠢萌的母竹鼠吭哧吭哧地啃着陛下最爱的方竹,一股子得意劲由然而生。 我这可是为了你闺女能够吃上一口肉,才砍了你的方竹。 怎么的,陛下难道你连你家小可爱的口腹之欲都顾不上了吗? 一思及此,程处弼不禁又得意地嘿嘿嘿几声,这才回到了屋内。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另外一件大事情。“称心,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包裹呢?”
“公子,我已经帮你藏好了,现在要?”
邓称心赶紧跑进了屋,打开了那个大木箱子,从里边取出了一个长条型的包裹。 程处弼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邓称心一歪嘴。 这小子很是识趣地蹿出了门,去跟程发和程达一起继续做运动。 当然是正经的早锻炼运动,毕竟都是糙老爷们,不多锻炼锻炼腹肌和臀大肌,哪来的节奏感。 不多锻炼锻炼深蹲,又怎么能在未来继承起开枝散叶的重担? 没理会外面哼哼哈哈浑汗如雨,程处弼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长条状的包裹在案几上打开。 露出了两只带血的羽箭,只是这个时候,两只羽箭上的血迹已经干结变成了红褐色。 程处弼欣赏着这两只箭矢,一支,来自于大唐吴王殿下的左下肢。另外一支,则来自于唐太宗右臀。 程处弼想了想,还是拿来了一张程家纸,撕成了两半。 一半上写着:贞观十一年七月初二午时末,结社率麾下突厥秃瓢,射吴王左下肢,入肉盈寸,谨此留念。 另外一半上写着:贞观十一年七月初二申时三刻前后,结社率麾下突厥秃瓢,射太宗右臀,入肉一寸五分,谨此留念。 程处弼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处方体,如此一来,就算被人翻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鬼。 不过用纸,当然只是权益之计,日后程处弼决定要雕刻在石碑之上,并且要将这两只箭好好的保存。 这样的好宝贝,日后撂历史博物馆里边,绝对也是镇馆之宝的那种。 不过有一个难点在于,陛下还有吴王李恪如此能够亲自签名佐证的话。 这只羽箭的历史意义将会变得更加的弥足珍贵,指不定就会一千多年之后,成为国宝级别的历史文物。 是的,毕竟这两只箭,一只插过崽,一只插过爹,都留着他们的DNA,能不珍贵吗?能不具备厚重的历史研究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