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看了向这对母子,搓了搓手心的汗水,不禁有些羞愧,自己对三哥的信心,居然还比不上这位小殿下。 武媚娘屈膝蹲了下来,朝着这位小殿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殿下所言极是,殿下和太子妃定会无恙。程将军也定会无恙……” 咆哮声,叫骂声,随着那嘈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藏酒阁除了那建筑物被烧得木质炸裂的噼啪作响之声外。 方才生生被喧闹吓得不敢吱声的知了,继续枯燥无味地发出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程处弼作为一位武家子弟,这些年又多在美丽的大西南上蹿下跳。 加上天天都很勤于锻炼,所以体力自然不会太差,哪怕是披挂着铁甲,那敏捷的身姿,轻快的步伐。 还有时不时开口用各种骚话,激得那些老侯家和魏王府的死士们热血上脑。 都恨不得拿刀剑把这个嘴贱无比的程三郎剁成人肉丸子方能解恨。 此刻,面对着奔跑的速度犹如一只轻快小鹿般的程三郎。 弓箭面对着那样的移动靶,根本就很难瞄准,更别提这货还特娘的披挂着明光重甲。 铁罐头级别的移动靶,这难度,是个男人都得摇头。呃……用更严谨更科学的表达方式来说。 应该是不论是什么性别的射手,都只能摇头。 蒋亚卿只撵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就实在跑不动了,扶着一株大树,努力地喘着粗气。 感觉自己的肺部仿佛都已经着了火一般难受,可是耳朵边,仍旧时不时地蹦过来程三郎那中气十足的骚话。 蒋亚卿真心很想问问这个混帐玩意,他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喘着粗气,蒋亚卿打量着这一片地方,之前之所以要随魏王殿下反复入东宫。 为的就是能够用脑子记下东宫内部的地形,便于绞杀太子一家。 “不能这么撵……咱们就像是在被这小子牵着鼻子到底乱窜。”
##### 蒋亚卿不愧是能够成为魏王李泰托附全权的心腹谋士,至少脑子是相当的好用。 而且也早就将这内宫的地形记得无比的熟悉。 很快,在他的调度之下,原本跟在敏捷的铁罐头移动靶程三郎屁股后边吃灰的那些魏王府死士们。 终于五人一组地分散开来,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程三郎的活动范围以及逃蹿路线。 最终,额角也微微见汗的程三郎,已然被那帮子魏王府死士,还有那贺兰楚石等人,围死在了那承恩殿的一角。 程处弼看着那些从墙角,小径,广场等地方冒出来的这帮子亡命之徒。 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边这株十分巨大的参天古木,咦,总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上次,自己被不讲武德的太上皇和陛下抄着兵器联手追杀,也是把自己给撵到了这里。 走投无路之下,自己只能蹿上树上等待援兵。 蒋亚卿喘着粗气,拿手中的横刀当成了拐杖,杵着朝着这边行来。 看到了立身于那株高达十五六丈,树围怕是得有两三人合抱才行的参天古木跟前,一脸仓皇,东张西望的程三郎。 终于,那种智珠在握的气度,还有胸有成竹的笑容,再一次浮上了脸庞。 一旁,则是不停地喘气,累得恨不得吐出舌头来散势的贺兰楚石。 因为太热,连头盔都扔掉了,露出了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瓜子。 反正程三郎只是一个人,也没有弓箭,贺兰楚石自然不用担心被这货抽冷子给自己来上一下。 看到程三郎已然被围困住,一干亡命之徒也都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进逼。 特别是那十余名精锐的射手,一边努力地平息着急促的呼吸,一边抄起方才背负起来的硬弓。 准备让这个混帐玩意,还有那似乎昏迷在他怀中的小皇子一起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程三郎,有本事你继续跑啊……”终于喘匀了气的贺兰楚石扬起了手中的横刀,直指十数丈外的程三郎。 “停!都停下。”
程处弼突然大喝一声,倒真让一干人等全都脚步一滞。 蒋亚卿阴恻恻地杵刀而立,声音倒是显得十分和气。 “程三郎,乖乖的跪下,老夫可以赏你全尸……” “呵呵,老鬼,想要程某的性命,你太老了点。”
程三郎活动了下脖子,想了想,又把腰上的那双铁锏给解了下来扔到地上。然后一扭头,用力一蹿…… “……”三四十名死士与亡命之徒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怎么也没有想到程三郎居然还有这一招。 就看到他犹如灵活的猴子一般,蹭蹭蹭地很快就蹿上去了两三丈。 那些见机得快的射手射出来的箭矢,要么就射在树干上,要么就是射在他的背甲上,除了听个响,没个卵用。 蒋亚卿这辈子第一次见爬树这么快的成年人,而且还是特娘的披盔带甲的成年人。 程三郎这样的骚操作,直接把蒋亚卿给气歪了鼻子,都到了这种时候,你特娘的还想要垂死挣扎不成? 难不成,你觉得你上了树,这么多人就拿你没办法? 越想越气的蒋亚卿大声地咆哮起来,手中的横刀直指前方。 “都愣着做甚,给老夫上,杀了那个混蛋,剁成肉泥!”
“还有你们,射,给老夫把他射下来。”
“……”一干射手看着那参天古木上那密得根本看不清楚主干的枝叶。 看都看不到程三郎在哪,这特娘的怎么射? 贺兰楚石终于冲到了这株参天古木下方,抬起了脑袋朝着上方看去。 他看到了,看到了至少距离地面约十丈高的地方,程三郎似乎就缩在那里的一只粗大的横枝上方。 贺兰楚石看着这株巨大的树木,又看了一眼蹲在上方的程三郎,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 程处弼看着那帮子站在树下一脸懵逼看上打量的亡命之徒,想必这帮子成年人早就忘记了自己是熊孩子时期的爬树天赋。 程处弼这个时候开口高声道。“你们何必苦苦相逼,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讲讲道理……” 一手将那根已经引燃的引信,插在树皮上,另外一只手,从腰畔的皮囊里边掏出了一根份量扎实的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