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言之有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搞几把?”
吴王殿下的声音再次响起。 “咦,这个建议不错,正好思文老弟也在,来来来,赶紧让他们整副牌过来。”
“……”两位绣衣的表情如同蹲在程家府邸门面的两只狮石子,面目狰狞却半天也没有什么变化。 “咋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据实禀报。”
“哎,这几位,怎么就喜欢见缝插针的打牌,就那么有意思吗?”
“废话,不信回头咱们哥几个搞几把你就知道了,不然为何此物会在关中风靡起来……” 黄昏,正在宫中处理事务的李世民,接到了表情甚是古怪的赵昆递过来的一份密奏。 这才刚扫了几眼,顿时脸色黑成了那涮鱼片的铜锅锅底,忍不住从牙缝缝挤出一句话来。 “老夫就知道,这几个小混蛋,凑到了一块,还真是见缝插针不玩几把,就好像日子过不下去。”
、 看到陛下那副一脸黑线一边磨牙一边小声嘀嘀咕咕的模样,赵昆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心里边对于程三郎等人也甚是服气,这家伙年轻人还真是,当年在太医署就开始玩牌。 东宫也玩,到了泸州继续玩得很是嗨皮,哪怕是上了高原,照样打牌打得啪啪响。 这才刚刚回到了大唐,新工作都还没上任,居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搞了起来。 也幸好陛下大气度,嗯,气量可是比那位被程三郎活活气死的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大得多。 “陛下,要不要臣过去一趟?”
等看到陛下扔下了那张纸条之后,赵昆赶紧表忠心一般地凑上前去。 “罢了,爱打就打吧,这笔帐,朕先替那小子记着。 回头这小子要是在那洛阳令的位置上干不好,呵呵……” 看到这位表情很阴险的皇帝陛下,赵昆咽了口唾沫星子,得,果然,曾经熟悉的那一幕又开始了。 ##### “二老爷,郑主薄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那即将要出任洛阳令的程三郎没有与崔洛阳直接交接。”
“而是要将所有县衙属官的事务,帐薄都要详查一遍之后再行交结。”
正瘫在那榻上,滋着那冰镇葡萄酿,欣赏着一位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小姐姐舞蹈的郑家二老爷脸色一变。 抬起了手挥了挥,很快屋外的乐师与舞女都退到了屋外去。 只剩下了他与这位前来禀报的心腹亲随。 “那程三郎是什么意思?”
郑家二老爷表情显得十分凝重地道。 “郑主薄的意思……想必是那程三郎担心崔洛阳会在事务上留下瑕疵,让他来背负责任。”
听到了这话,郑家二老爷站起了身来,抚着长须,眯起的两眼里边寒芒闪烁不定。 “程处弼……那小子,不会注意到了什么吧?”
“二老爷,小人觉得不至于,毕竟那些事情,这几年因为陛下频频往来于两地之间,咱们就再没有大动作过。”
“大动作是没有了,可是小动作还是有……” 郑二老爷缓缓地一手负于身后一边抚须在屋内踱步。 “你去跟那崔洛阳见上一面,看看他那这怎么说……” “虽说他去职已是定局,他又是崔氏之人,想来他也很清楚后果。”
“好的老爷,小人一会就去。”
话音刚落,就有管事快步赶了过来,送来了崔洛阳的亲笔书信。 郑二老爷眉头一掀接到了手中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半晌之后,这才眯起了两眼道。 “你不必去崔洛阳那里了,你帮老夫给大老爷送封书信过去……” 看到自家二老爷接到了崔洛阳的亲笔信之后改变了主意,这位心腹亲随点了点头,接过了郑二老爷亲笔写就的书信,很快就消失在了暮色深处。 郑二老爷缓步走到了门口处,掀开了那厚实的门帘,一股子幽冷的寒意。 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又缩回了那温暖而又舒适的屋子里边。 缓步在屋子里边缓缓的踱步半天,仍旧觉得有些不太放心,想了想,又唤来了一位心腹,凑到了他的耳朵边小声地叮嘱起来。 那位心腹心领神会地朝着郑二老爷一礼。“二老爷放心,小人这就去给那郑主薄传话。”
“嗯,去吧……” ##### 洛阳城可是仅次于大唐国都长安的巨城,人口将近二十万之数,如此大的地方,那些数据,自然不可以一下子就查清交割。 更何况,程处弼是为了搞事情,有的是耐心。 可他有耐心,并不代表其他人有耐心。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有御史弹劾程三郎公报私仇。 而且惧事畏难,迟迟不愿意接任洛阳县令。 再有,那崔慎写得十分悲情的自请罪折子,也由御史这边径直呈到了李世民的御案上。 坐在御案后边的李世民,看着那份文笔不错,书法不错,而且还写得声情并茂的请罪兼请辞折子。 脸色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暗里去不禁有些蛋疼。 程三郎这臭小子,三天了,居然还没交割完,他这是想要做甚?该不是打牌还没打够吧。 不能再让他继续懈怠渎职,既然他不愿意动,那朕就让他动弹起来。 ##### 程处弼此刻正呆在洛阳县衙门里边,虽然他还没有跟崔慎完成交割,但是衙门里的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这家伙已经成为了洛阳县衙的主宰者,而此刻,他就坐在那案几后边,打量着刚刚呈送过来的人口帐册。 郑主薄此刻就立身于一旁,这才短短不过三天的时间,他却一副心神憔悴的样子。 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几岁一般,这三天的时间,每一天都让他像是在渡日如年。 好在,郑主薄暗暗庆幸之前崔洛阳已然未雨绸缪,在他的提醒之下,自己早早地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程处弼仔细地比对着这些年以来洛阳县的人口变化,时不时还拿着那杆特制的笔在一旁的纸张之上写写画画。 好半天,程处弼的嘴角终于缓缓地扬了起来。“郑主薄……” “下官在,不知小程太保有何吩咐?”
郑主薄心头一跳,赶紧恭敬地一礼。 “你这些数据,不会是造假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