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惹得起吗?当然惹不起,而且至少从理论上来说,程三郎的确没有动过手指头。 “是是是,程洛阳所言极是,小人的确只看到程洛阳避让开了,没有碰到这位御史一根手指头,是他自己撞的。”
“就一个人看到吗?”
程处弼不乐意地顾盼生威,身边的一票膘肥体壮的程家人也开始鼓起了眼珠子。 “小人也看到了,程洛阳的确没有碰到这位御史一根手指头。”
“俺也没看到程洛阳对那御史动手,是他自己撞在那栓马桩上的……” “俺也一样……” 听到周围那些越来越多的证人,程处弼不禁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掌柜的,备下笔墨,让所有证有都给我留下手印还有签押。 省得这帮子御史吃饱了没事干,又拿这样的破事来弹劾本官。”
关御史早就已经苏醒了,可是眼下,听到了程三郎这个混帐玩意。 居然还在那里四下搜罗证言证词,证明他没有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这让关御史真心有一种恨不得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直接跟程三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算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洛阳的官场自己还能呆吗?御史圈子,自己还能混得下去吗? 关御史不知道何时与他的亲随一同消失,对此,程处弼也懒得在意。 毕竟自己手中有大量的证据证明,那位关御史是自己不想活了一门心思自己寻死。 哪怕是这位关御史现在蹿到卢国公府门口拔剑自刎,或者是吊死在门口的歪脖子树上,程处弼也能振振有词,有理有所关老子屁事。 ##### 出了酒楼,朝着县衙继续前行,程处弼心中甚是恼火,这帮子御史,简直就是鸡蛋里边挑骨头。 真恨不得在县衙门口悬挂上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御史与家禽不得入内。 不过考虑到现如今自己需要的是低调,而不是群嘲吸引火力,程处弼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晃晃悠悠来到了县衙门口,就看到了吴王李恪的几名护卫正在外面吹牛打屁。 这几位看到了程三郎这位主官此刻才到,不禁一乐。 “哟,程三公子,你今日算是早的。”
“给我闭嘴!”
程处弼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几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吴王府护卫,都被李恪那货给教坏了。 “你们殿下又非我洛阳县衙属官,成日往本县这里溜达像什么话。”
“你们几个,身为洛阳县衙看门的,怎么也不注意一下影响,下次别什么人都放里放。”
“……”守门的差役一脸瞠目结舌,那可是亲王殿下,可不是别什么人好不好?你程三郎惹得起,咱们这些人可惹不起。 ##### 入了官衙,一票属官吏员纷纷赶来见礼,程处弼继续拿腔捏调一番之后,这才让那帮子人四散而去。 “处弼兄,这可真是官威十足啊,以前小弟我怎么看不出来?”
李恪这个厚脸皮懒洋洋地瘫在案几后边,打量着踱步而来的处弼兄。 “这可是大唐的东都,又不是少数民族聚焦地,那些地方,咱们是去交朋友的,自然要和颜悦色。”
“而这里,咱们就应该扎扎实实干工作,方能不负皇恩,成日嬉皮笑脸的,岂不是有损我程某人洛阳令的威仪?”
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处弼兄,李恪直接就呵呵了。 “哟,没想到处弼兄居然也有注意名声的时候?”
程处弼目光一扫左右,嗯,那些洛阳县衙门的闲杂人等已然走得远了。 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洛阳县令就不是人干的事。”
“程某这才上任不足月,弹劾程某的奏折,已经在你爹的案头上堆得足有尺许厚了。”
“全特娘的都是一帮鸡蛋里挑骨头的货色,偏偏你爹居然还拿这事来敲打我。”
“我爹那也是好意,提醒你注意一下影响,毕竟你这个位置,可是那些世家大族久窥的。”
“结果被兄台你横插一杠子弄到了手上,他们能乐意才怪,自然会天天找岔。”
听到了李恪这话,程处弼忍不住唏嘘地长叹了一声。 “我寻思着,他们若是往狠里弹劾还行,好歹还能跟他们当面锣对面鼓的针锋相对。 可结果,成日全是鸡毛蒜皮的破事,让我发火都不知道该往哪发。”
“方才就遇上了那个昔日尿裤子的御史,居然还想要报复我,呵呵……” 李恪听闻了那位关御史的下场之后,径直笑得捧腹捶案。 “处弼兄,你可真是……嗯,真是足智多谋。”
程处弼懒得搭理这家伙说的反话,从怀里边抄起了那封来自于大唐帝国南端的来信仔细打量起来。 ##### 李恪也凑到了一旁,跟着处弼兄肩并肩的在那里欣赏书信。 书信里边的内容显得很是平铺直叙,详细了讲述了近半年多来,南边的工作。 随着大唐海贸的蒸蒸日上,导致的就是大唐的海船船队,开始涉足到过去从来没有涉足到过的地方。 可以说,后世所描述的第一岛链,对于现如今大唐海商贸易船队而言,已然犹如在自家后花园闲逛一般轻而易举。 而越来越多的海商,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开始朝着更远的未知进发。 特别是向南,又或者是向东北方向的最多,而汉唐商行的船队现如今已然隐隐成为了大唐南部地区海商实力最强者。 再加上汉唐商行的商品,有许许多多都可以算得上是独家特产,不但引起了许多大唐海商以及异邦海商的羡慕。 甚至还引起了许许多多见财起意的,亦商亦匪的海商的瞩目。 就在程三郎等人还没有前往高原搞事情之前,一只由七艘海船组成的船队,刚刚通过了那条有名的狭窄海峡。 就遇上了一只杀气腾腾的海盗船队,差不多近两千名海盗,对这只来自大唐的船队虎视眈眈。 要求这只船队,要么交出货物,要么连人带船一起沉于海底。 而这只被打劫的船队中,其中有两艘商船,正是隶属于汉唐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