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与一干洛阳官衙官员都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两位见面就跟斗鸡似的奸臣能吏。 程处弼这位主官原本也在乐呵呵地看着这两位奸臣能吏在那斗智斗勇。 结果看到那白发苍苍,却体格健壮的许敬宗开始气极败坏地捞衣挽袖。 显得虚胖,手无缚鸡之力的李义府,嘴皮子二人兴许棋鼓相当。 但是若论拳脚,肯定不是这位天残老人的对手,程处弼这才赶紧开口阻止。 “好了好了,你们二位如今同为洛阳官衙属官,既然是同僚,就没有必要动手动脚的。”
“不过许县丞,你向来守时,今日为何晚到,莫不是家里出了事?”
听到了程三郎此问,许敬宗不禁心中一梗,本欲吐露真相,可是看到了李义府这个贱人就在旁边。 只能强忍住冲动,朝着程三郎恭敬地一礼道。 “程洛阳,下官今日出行之时,遇上了状况,以致迟到,还请程洛阳责罚。”
“既是有事,那这次就算了,希望你能够引以为诫。”
程处弼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警告了两句之后,没再理会此事。 不大会的功夫,一干属官皆尽辞了出去,留下程三郎与李恪继续在这里呆着。 李义府抢在所有人之前,第一个离开了官衙,毕竟许敬宗那个老货实在是不像话。 经常讲不过就想要动手动脚,要不是本官尊老爱幼,岂会由着他如此嚣张。 出了官衙,看到了几名亲随皆在,李义府顿时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 从亲随手中接过了马缰,翻身跃上马背之后,打马扬长而去,今日还要继续努力,争取卷死许敬宗老儿。 ##### 干工作到临近正午时分,已然连冻带累的李义府也支持不住,决定到旁边不远处的酒楼里边去暖和暖和,顺便犒劳自己,吃顿好的补补。 因为酒楼距离不远,所以,李义府与亲随并没有骑马,而是步行过去。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着,走着……后方有一辆马车驰来,李义府赶紧与亲随避于道旁。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马车上站着的人陡然提起了一个大桶,打横一倒…… 李义府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玩意给糊了一脸了,一股扑鼻而来的恶臭,让李义府直接当场就吐了出来。 而一旁的亲随也同样遭殃,周围那些往来的百姓,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得愣在当场。 全都呆愣愣地看着被人泼粪的李义府主仆,看到他们主仆边吐连往一旁踉跄,吓得周围的老百姓连滚带爬地尽量远离这几位粪人。 “乖乖,这是遇上了仇家了吧?”
“不不不,我怎么觉得像是欠债不还,被报复了。”
“你们几个还在那里愣着做甚,还不赶紧躲远点,他们过来了……” 李义府冲到了一旁的醪糟摊子跟前,舀起了一大勺的凉醪糟,直接就浇在脑袋上,冲了好几勺。 虽然脑袋上,脸上挂满了醪糟,可总算挂着污物要好,抹了把脸,恶臭虽然还有,但至少没有像方才那般恐怖。 “是谁?!那个混帐狗帐,安敢如此害我?!本官要杀了你这混帐东西!”
那几名李义府的亲随虽然也被污物浇到,可好歹没有自家老爷那么倒霉。 此刻看到了自家老爷的操作,也顿时两眼一亮,好歹醪糟也是液体,可以拿来冲刷掉身上的污物。 虽然大冬天的冷,可特娘的总比顶着一身臭烘烘要强过百倍。 那位醪糟摊的老板,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浑身污物,愤怒欲狂的官员和他的手下在跟前糟蹋着自己的醪糟。 整个人都欲哭无泪,哪怕是对方扔下了一小锭碎银子。 虽说这钱够自己做两三天生意的收益,可问题是,自己这摊子今日是做不了生意了。 而且还得回去好好的洗涮洗涮,说不定有些有洁癖的客人,指不定就不乐意照顾自己的生意了。 李义府此刻又冷又气,这真特娘的倒了八辈子霉一般。 居然大冬天的,糟到这种生化武器的袭击,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自己还要不要脸,以后还要不要名声? #####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那酒楼之上传来了夸张的笑声。 “哎哟,这是怎么了,那不是昔日御史台的得力干将,如今洛阳官衙的李主薄吗?”
“该不会是他又得罪了谁吧?”
“呵呵,像这位李主薄的为人秉性,不得罪人才怪。”
听到了酒楼二楼传来的刻意嘲讽自己的对答,李义府脸色已经由青变黑,并指如剑厉喝道。 “哪来的疯狗,胆敢在此狂吠?!”
听得此言,二楼雅间陡然被推开了窗户,露出了一位冷着脸的官员。 “李义府,休要猖狂,本官看你才是疯狗,被人所污,却迁怒于人,而且还拿污物坏了百姓生计。等着被本官弹劾吧!”
李义府一脸呆滞地打量着对方,半天才认出了此人。 “萧舍人?你我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冷嘲热讽?”
“哈,无怨无仇?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敢认?呵呵……还地缺居士,本官看你是缺德居士才对。”
“???”
##### 李义府铁青着脸,坐在一间客房里边,身上的衣物也都已经换了,头发还有些湿碌碌的。 方才太过狼狈,浑身又臭不可闻,无奈之下,李义府只能就近找了间客栈,总算是将身上的那股子恶臭与污物都给洗去。 身上的衣物也是让亲随去买来的新衣,坐在客房的铁炉子跟前,感受屋内的温暖。 李义府的脑子仍旧在转个不停,方才自己身上满是恶臭,自然也不适合跟人短兵相接。 跟那位萧舍人争辩几句之后,职低位卑的李义府只能憋屈地离开。 现如今,总算是有了时间,仔细地复盘着方才萧舍人与自己的发生的争执。 李义府甚至有一种感觉,怕是那朝着自己泼洒污物之人,说不定都是萧舍人那老狗指使的。 听他方才那毒辣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语气,简直恨不得弄死自己才能心甘。 “……地缺居士啥意思?这跟李某有关系吗?”
李义府烤着火,陷入了深深地迷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