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与那李恪终于走出了文成殿,二人心情很不错,毕竟狠狠地报复了那帮子文官之后。 陛下明明知晓了真相,却也没有做出什么惩治,很明显的维护。 李恪活动了下脖子,感受着冬日的暖洋,挺起啤酒肚,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地与程三郎肩并肩。 “可惜了,我爹让他们不许再搞事情,其实咱们之前若是能够隔三岔五。 分批分次的收拾那帮家伙,再弄上几个没有署名文章的官员。”
“那样一来,就很难让人怀疑是咱们哥俩动的手。”
看到这位亲王殿下一副穷极无聊的架势,程处弼差点没抄臭袜子塞他嘴里,都是考虑到两人情比金坚的友谊。 “嗯,的确很难怀疑到咱们的头上,但是我这个洛阳令,不被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而且这一回,你爹可是又把我一年的俸禄给弄没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程处弼就觉得心塞无比,自己入仕干工作也有不少年头了。 但是俸禄那玩意,就像是系上棒子上的胡萝卜,又像是画在墙上的馅饼一般。 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虽说被罚俸禄,这是咱们老程家的优良传统,但是总不能啥也捞不着吧? 李恪用力地咳嗽两声,正要找话题转移注意力,突然看到了前方一个身影正朝着这边缓步行来。 不禁一乐,扬起了手臂笑道。“九弟,为兄来也……” 李治正满腹心事地前行,突然听到了这声吆喝。 一抬头,就看到了高大英武的程三郎,还有那位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三哥李恪。 心头一跳,脸上堆满了笑容,朝着这对名传天下的妖蛾子二人组一礼。 “治见过三哥,见过程三郎。”
程处弼下意识地赶紧还了一礼,只不过脑子有点懵,主要是老丈人的娃太多了点,不敢说有二十,可十来个肯定没问题。 看到处弼兄那副迷茫的表情,李恪赶紧提醒了一声道。 “处弼兄,怎么,不认得了?晋王李治。前些日子他成亲,咱们哥俩还前去道贺来着。”
听到了李恪这句解释,程处弼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心悦诚服地朝着这位敢把那种娇情的惹事精给娶回家的英雄再行一礼。 “哎呀,原来是勇娶了太原王氏女的晋王殿下,失敬失敬。”
“……”李治脸上谦和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有点不太明白。 为何程三郎为用“勇”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娶媳妇,又为何要用敬佩的目光,向自己说出“失敬”这个词。 作为跟处弼兄穿一条裤子,打了多年配合的李恪差点控制不住情绪,一个响屁就喷到了同父异母的九弟脸上。 “九弟你这是要去见父皇是吧,父皇就在文成殿,你快去吧,我们还有事,下回再聊。”
##### 李治转过了头来,看着那肩并肩快步而去的程三郎与三哥李恪,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笑容里渐渐地没有了笑意。 程三郎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仅仅只是跟自己玩笑一下?又或者是在嘲讽自己? 不不不,说不定,或许是一种警告?在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在盯着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想想四哥还有五哥的下场,程三郎在里面,可是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足以证明,但凡是他说出来的话,必然都是有目的的。 一思及此,李治的脸色越发地显得难看,不禁有些感慨地轻叹了一声,可惜现如今的自己,身边就没有几个得力的臂助。 就连心中有什么大事,想要找个心腹来商议,都找不到那种足智多谋的麾下。 虽说现如今,原本魏王府邸之中的一些才俊之士,自打四哥魏王被削去王爵之后。 被父皇分派到了自己的王府之中为属官,就连像萧德言这样的大儒,都已然成为了自己的老师。 但是,像萧德言这样名显于世的大儒,向来不偏不倚。 除了增加自己的声望外,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好处。 重要的是,这样的人,是无法纳为自己的心腹…… 话说回来,反倒是被父皇弄到洛阳官衙去的那李义府与许敬宗。 此二人,能力十分出众,却又偏偏私心极重,倘若能为自己所用,这才是上上的心腹之选。 李治快步赶到了文成殿,步入了殿内之后,恭敬乖巧地朝着那笑眯眯朝着自己招手的亲爹李世民恭敬一礼。 “孩儿见过父亲,几日未见,父亲气色颇佳,孩儿也就放心了。”
“今日一来是为了给父亲请安,另外就是孩儿购得一份上品的灵芝仙草,特来献给父亲。”
“稚奴快快过来,离那么远做甚,为父好得很,你这孩子,不用送那些药材,宫里边岂能缺得了那些东西。”
听到了亲爹之言,李治显得有些腼腆地一笑,然后小声地反驳道。 “父亲,宫里有,那是宫里的,孩儿送药,代表的是孩子的一份心意。”
看到这位乖巧懂事的孩子如此孝顺,李世民亦是老怀大慰。 “好好好,那为父就笑纳了。”
这个九郎,不但性格温和,而且十分的谦虚好学,重要的是,有着一颗仁孝之心。 懂得关心人,说起来,这一点,便是太子与魏王,亦是不及。 李世民欣慰地笑着拍了拍李治的手背,开始跟这位新婚不久的孩儿拉起了家常。 说了一会话之后,李治识趣地起身告辞,他还要去参见母亲,给长孙皇后请安。 看着李治转身而去,李世民欣慰地抚着长须笑了笑,不禁又面现愁容。 若是四郎青雀亦在洛阳,几兄弟谦和恭顺,相亲相爱,那该有多好。 可惜,只能想想而已,毕竟,青雀已然触犯到了自己的逆鳞。 他的做法,简直就是……李世民悠悠地轻叹了一声,想了想出声道。 “东莱郡王封地远在山东濒海之地,那里湿气甚重,赵昆,让他们准备一批驱寒去湿的药材,送往东莱,顺便将新制的那件裘衣,也送往东莱。”
“臣明白,臣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