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
余温问，姚依依已经又低下头，“行了你快回去，肚子疼也差不多了。再磨蹭就露馅儿。”
她这避而不答的态度，反而显得有问题。余温故意加重脚步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姚依依大约以为她离开了，站起来，轻轻“嘶”了一声。余温看见她左边脸红肿，五根手指印都清晰分明。还有领口的衣服也明显被扯破。气得一股血往头顶冲，三两步站到姚依依身边：“他欺负你了？那个混账玩意儿！”
姚依依没想到余温还在，尴尬了一瞬后，放松下来，扯了扯嘴角：“我也没吃亏，踢得他最近都不要想快活。”
“报警吗？”
姚依依摇头。虽然这是余温预料中的，看见姚依依选择离开就知道，但还是有些难受。“就这么算了吗？”
姚依依已经算脾气火爆不好惹的那种了。在职场中吃了性骚扰的亏，也要忍气吞声。那性格懦弱的人，更惨。余温不是圣人，能帮到每一个人，但是姚依依就在眼前，还是朋友。她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就想把家里的大砂锅拎来抡到于副总犯贱的手上。姚依依看余温比自己还生气，笑起来。她长相明艳，又很会打扮，笑起来光彩照人，很有点画报女星的风情。“放心，我真的没吃亏。”
“察觉他眼神不对我就火了，只不过没想到他长得丑胆子还挺肥，竟然敢动手。我挨了一巴掌不假，但是我薅掉他一缕头发，脸上脖子上也挠了好几把，最后还踢了……嗯，你懂。”
“反正他比我惨多了。”
“这口气我也出了。”
“不报警不是我不敢，而是他还没有实质地做什么，报了警也不过是批评几句，不痛不痒的惩罚，哪里比得上我豁出去揍他一顿。”
“就是可惜了我新作的指甲。”
姚依依心痛地看着自己右手小拇指指甲折断的地方。余温的满腹怒火都被她逗笑了，握住她的手说，“下次一起玩，我给你做。”
“你会？”
“现学。”
姚依依：“……”姚依依：“噗。”
余温：“哈哈哈。”
姚依依走了，但是在余温这里，这件事还没结束。她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方好，又给另外五人说了。人家听不听领不领情她管不着，总之她提醒了。不知是不是姚依依打得狠，这天下班的时候于副总没有露面，例行的四十分钟超长会议就没有了。余温正常下班。江雪一看见她回来，还特意伸脖子看外面：“天还没黑啊。”
余温忍俊不禁，“余扒皮回来检查有没有人偷懒。”
“偷懒就没有，好消息有一个。我们的外卖销量回来了！”
余温眼睛一亮，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看来她的办法奏效了。“不过，坏消息有半个。”
江雪一慢吞吞说。余温正拿出手机进入外卖平台搜索粥铺，打算看看花钱买了广告的效果。搜“粥”“粥店”，最先出现的果然还是那家温温粥铺总店。不过紧接着，就是温温粥铺。温温粥铺的店铺封面很抢眼，黑底红字加粗加大“打假，唯一正品”。这是余温想出的主意。她故意买了和那家总店一样的广告位。顾客想吃粥，她的店和总店就会一起出现。然后封面再有打假字样，很容易吸引顾客的注意。而当顾客点进去后，置顶有提示，说明温温粥铺总店与自家店毫无关系。不是一个老板。更不是连锁分店！顾客吃瓜完毕，顺便就点个粥再走咯。余温满意看着效果，不枉费她花了20块在云淘上让人作图。专业的就是强。江雪一的话钻进她耳朵，余温的手抖了抖：她今年走衰运吗难道？这一抖，指尖不小心点到评价。很好，不用江雪一提醒她也知道半个坏消息是什么了。几乎和温温粥铺总店一样，仿佛复制粘贴的差评，出现在了温温粥铺的店铺页面里。这……总不能她和那总店老板得罪了同一批人吧！这些差评有问题！余温把这些给差评的用户信息都浏览一遍，发现，这些人的地址是同一栋商业大厦。她又在地图上搜了下大厦的具体信息，气得冷笑不停：好哇！原来是他捣的鬼！褚氏集团，聚丰大厦。好！好得很！褚致远通过正当途径买不到粥铺，就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这是要断了她线上售卖的可能，逼得她没有办法。至此，余温对于褚致远慷慨解围的最后一点感激也没了。她现在就想暴打褚致远的狗头。谁对粥铺不利，谁就是她的敌人！“余温，你没事吧？”
江雪一看见余温眼神突然凶得像是要吃人，不禁有点害怕，又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把余温得罪死，不然这鱼死网破的狠劲儿，就要招呼到她身上了。“没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管。”
余温说完，想起另一件事，放下手机问江雪一，“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学校不去了？”
江雪一扭脸：“我去看看厨房的粥还剩多少，好像该进货了。”
“逃避话题？你真不打算回去上课？考上大学不容易，这么轻易放弃，高考吃的苦都白吃了？”
为高考吃的苦这句触动了江雪一的内心。她抬手抹抹眼睛：“继续念也没用，我没钱。”
“珠宝设计太烧钱了。我支付不起。”
江雪一语气平静说。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够在别人面前坦然地承认贫穷。余温对于“烧钱”一说颇有感慨，她不解问江雪一“既然这，那你为什么要报珠宝设计专业？”
实在是，这几天的相处，也没有看出江雪一对于珠宝设计有什么兴趣。更别提热爱了。江雪一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气得脸都鼓起来，沉默好几十秒才叹气说：“我那时候填志愿都是自己弄，我也不懂，就想考上大学逃出去，我分数不太高，为了稳妥，选了同意专业调剂，我是被调剂到珠宝设计去的。”
“开学了才知道这个专业就是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