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生气,而是选择询问。他还是很开明民主的长辈的。余海自觉给了女儿足够的平等,结果,余温脸色变得更冷,反问他:“你不知道吗?”
这是什么语气?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真是缺乏教养!余海刚刚才和妻子口舌大战一场,并且被气得浑身发抖,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又被余温这么一激,彻底撕下了温情的面纱,沉声说:“念在你才被找回来,我不计较你这次的态度。但是你最好想想应该怎么和我说话。我是你爸!”
“只出了基因编码,其他什么都没有付出过的父亲。和陌生人有区别?”
余温这话刺得余海脸皮很痛。他猛然发怒瞪着余温:“你要当我是陌生人?你要和我划清界限?”
“余先生,是你先这样做的。我不过是识趣顺从。”
余温这下连爸都不喊了,直接用余先生称呼。余海被这反差弄得有点懵。他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能够在帝都赤手空拳打出自己的事业,不是笨人。很快他就觉察出余温的态度不对,很不对。明明今天在医院的时候都还很关心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必须要弄清楚底细再动手,这是余海做生意的准则。也是他与人交际中信奉的真理。他换了副神情,先叹息一声,疲惫难受地按了按额角,才说:“余温,我刚刚被你妈气了一通,情绪有点没控制好。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对我这样生疏,能说说吗?”
“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未来我的一切都是要交给你的。你不认我,让我很难过。”
说着,余海还抬手擦了擦眼睛,似乎真的非常伤心。可他这番表演明显是浪费了。因为余温不仅不动容,还捏起一颗刚刚烤好剥了皮的栗子吃。余海的眼皮狠狠抖动了几下。有种在被看戏的感觉。被冒犯到了!他干脆不说话,只盯着余温。虽然不是面对面,但他相信,自己的气势,自己的地位,绝对能够给余温这样一个还在念书的小姑娘造成心理压力。结果,余温根本不买他的账,等栗子吃完就直接说:“你根本不在乎我,何必惺惺作态。你现在找我,不过是想我配合你演戏,帮助你完善你苦心经营的慈父形象。既然是利用,明码标价不好?用什么亲情当幌子,我觉得恶心。”
“你在胡说什么?”
虽然这样反驳,但余海的神色有明显的慌乱。余温心里涩得不行,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用力抓住桌腿,克制冷意带来的颤抖。她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说:“是不是胡说,你清楚,我清楚,海澜也清楚。”
听到余温提到的名字,余海完全冷静不了,霍地站起来,整张脸逼近镜头,眼底的血丝放大十分吓人。他冲着镜头吼:“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是是不是你妈……”余温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把余海拉入黑名单。做完这些吐出一口气。不过余海最后的歇斯底里刻在脑海中,一时半刻忘不掉。好强的精神污染。余温正想给褚致远发点消息,利用男朋友的俊美容颜来赶走余海的狰狞的样子。一颗脑袋歪着出现在她面前。余温吓得直接把手机糊上去。江雪一捂着额头惨叫:“卷姐,你为了保守秘密要杀人灭口了啊!”
余温不好意思解释:“应激了。”
“你没事吧?”
江雪一放下手,还好还好,额头只是红了一点。她一边揉一边趁机说:“我这伤需要赔偿的。我不要你钱,你把刚才的大秘密告诉我,扯平。”
余温刚才在厅堂里接了余海的视频邀请,还说了那些话,就没有避着江雪一的意思。不过,完整的故事告诉她,恐怕不出今晚,她的社交圈里的人,就都知道了。现在就公开出去,可以吗?“等我问问。”
余温说着,拨通了褚致远的电话。江雪一目瞪口呆,大受震撼:“卷姐,没想到你才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不女王啊!”
余温:“……”什么乱七八糟的。褚致远的手机铃声在店里响起。余温和江雪一回头,发现褚致远提着东西已经进来。褚致远因为两只手被占用,没法挂断。所以那铃声就在店铺中一遍遍回响:“欢迎光临温温粥铺~欢迎光临温温粥铺~”甜美的声音。含糖量极高。听着就很舒服悦耳。江雪一促狭地朝余温眨眼间,余温耳根发红,她和褚致远在一起的时候,褚致远的手机永远是静音或者震动。她还第一次听到褚致远的铃声。竟然是她录的欢迎光临词。这段录音还是好早之前,忘记因为什么缘故,褚致远要走的。没想到他设置成了手机铃声。这算不算24小时陪伴了?余温强自镇定,装作这是小场面,挂断电话朝褚致远走过去。褚致远已经找到桌子放下东西。他问余温:“余海联系你了?”
余温诧异:“你听到了?”
褚致远:“猜到了。”
“我给你做了芒果、草莓、奥利奥、黄桃、蓝莓盒子蛋糕。听说吃甜品心情会很好。”
本来打算走开给这两人留下空间的江雪一,听到这句话后,厚着脸皮转身坐下。那什么,当我是个吃盒子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