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礼部陆、宿、杜那三位,你觉得他们哪一个像那样的贪婪小人?第二,那幕后黑手可还做着贡院的考题生意呢,父皇若是要公开大查这泄题之事,这三位哪一个跑得了?说句再不好听的话,就算本次泄题案与这三位无干系,就冲着会试生题被泄过,他们最少也得引咎罚俸!”
刘永铭呵呵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杜春秋可是这一科的副主考,前一科的主考可是陆预!当时他主考时也是泄过题的!真要追究起来,陆预、杜春秋是不是得停职?他们俩若是这幕后黑后,怎么可能愿意去冒这样的险的!”
姚瑞甫却是担心地说道:“会不会……会不会那人已算计到了皇上所想?知道皇上根本不可能公查深究,毕竟陆、杜二人都还在礼部坐的稳稳的。”
谷从秋笑道:“无此可能!早上之时六爷在宫里抓鬼之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了,不消两日,民间即有流传。按刚刚六爷所说,夏彷已然认罪。今日清明,明日初一,等到初二那天上朝时,怕是朝堂上众臣工也都会在议论此事。将来若是要朝议补入阁臣,此人若在礼部,就光光这一件事情拿出来说,他即已无望入阁了!”
宋宪点头说道:“不错,到时陆礼部必被太子党以此事攻谄!会试都能处以不公,内阁处事又如何公平公正呢?即使太子党不攻谄,本科没考上的学子又会因礼部人员入阁而闹出什么事情来谁都说不好。只要泄题案公之于世,陆礼部与其两位侍郎就休想进内阁!”
谷从秋又道:“为了贪那点卖考题的银子而失阁臣之位,那幕后黑手绝不可能做出此事来。皇上那里应该是早有察觉。这一科是杜春秋,上一科是陆礼部,想来是为了观察他们所行。皇上没有派人大查特查,应该也是因为信得过礼部这三位重臣。且刚刚说过,这个人不可能是太子党,礼部的宿侍郎可是铁杆的太子党呀!故尔绝非礼部这三人!”
刘永铭又笑道:“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昨日父皇遇刺,杀手其实有两个目标,因不能刺杀父皇成功,凶手便将那御前待中菅伟给杀了!菅伟不识字,但他可是为父皇传递考题之人!”
谷从秋连忙说:“这是在灭口!”
“对,但话又说回来了,真凶若是在礼部,又何必舍进求远呢?冒险在父皇眼皮子低下做这事呢?”
“只能是在工部了!”
宋宪说完,瞪着双眼又走到了刘永铭的面前,他欲言又止。谷从秋猛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是他!”
刘永铭呵呵笑着,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只能是他!但我没有证据!”
此时一向聪明的姚瑞甫却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宋宪、谷从秋与刘永铭都猜出了那个人是谁。但由于姚瑞甫到长安还没多久,对朝廷里的事情还不够了解,不知他们三人说的是谁。姚瑞甫此时也一起站了起来,毕竟这里面他的身份最低,哪里有朝中臣工站着,自己还坐着的道理。宋宪有些紧张地对刘永铭说道:“六爷,此人善隐,且手段非凡,您能不能想个办法尽快地……除掉此人。”
刘永铭笑道:“办法是有,而且还不少。但还有几个疑点我却是没想通。”
“还有什么疑点?”
宋宪问。刘永铭说:“豫王与我相厚,血浓于水,豫王出事那天,我孤身一人入王府,豫王没派人伤我分豪,我与其平坐着说话,亦是十分和睦!但去年冬至的夜里,宫里举宴,有人在爷我宴食中下毒!”
谷从秋两眼一瞪,他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件事情。宋宪也说道:“皇上与臣提过此事,当时皇上还夸六爷您以重大局呢。”
“皇叔不愿害我,想杀我的其实便就是那幕后黑手。原本我以为,他杀我是因为我死了以后可以造成一场长安城之内的小小动乱。你们知道的,爷我的产业不小,每月所挣之银以万两计,为了多挣钱,本王与八方金典的掌柜杨赝杨光禄定了一份契,让他帮着我放贷,我借贷出去的银子不会比经纬票号在长安城里放的贷少!”
刘永铭让杨光禄帮他放贷之事谷从秋与宋宪知道,只是他们没想到刘永铭每月会有万两的收入。其实刘永铭还是往少了说了,光光他那几家赌当,每月收入就不止万两了。罗仁轨每走一趟西域,几乎都能赚个三、四万两银子回来。按刘永铭对罗仁轨的要求,以后靠着刘永铭与征西将军府未来的联姻关系,让征西大营那边帮着看护商队,这样罗仁轨的商队在没有盗匪袭扰之下,一个月可以出发两趟商队。到那时该发愁的是要从哪里弄那么多的货源,那么多哗哗流进来的银子又要怎么处理。刘永铭接着说道:“我未婚无有子嗣,若出事,那宗人府、内务府那里必要盘点收回爷我的产业与存银。存在八方金典与经纬票号的银子若被取回,怕是许多商贾无有周转,相继倒闭,甚至波及周边。怕是我大汉国商行之业,没有十年八载,是回不到现在的繁华的!”
谷从秋一愣:“六爷,您到底有多少银子呀?”
刘永铭呵呵傻笑一声:“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没细算过!”
其实刘永铭知道,虽然叶长青管着刘永铭的账本,但几乎每个月刘永铭都会与叶长青对账。刘永铭对自己有多少银子是了如指掌的,他只是不想让谷从秋等人知晓而已。宋宪却是问道:“此事,不当是如此么?”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并不知此人之事,他害我做甚?何不如害父皇来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