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苦笑一声,喃喃得说:“我最怕的就是别人附诸的真心了,这可拿什么来回报她!”
刘永铭上手将锦囊拿在手中,那脸色突然大变起来。刘永铭只觉得这个锦囊的重量、手感都十分熟悉,他连忙将锦囊打开来。刘永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从锦囊里拿出来的玉佩,盯着玉佩上的一个“秦”字久久不能平静。…………………李裕醉醺醺得回到家中的厅堂之内,重重得坐在了供桌边上的主位交椅之上。他重重得呼吸着,想要将酒气都从嘴里散发出去。突然李裕大声得唤道:“来人呀!来人!醒酒汤。”
正此时,李裕的夫人从后厅走了出来。她关心得说道:“怎么喝成这副模样!以前不见得你如此呀!”
李裕苦笑一声说道:“有求于人,怎能少喝呢。且还有好故事听。”
李夫人是女流,不在官场中,但她很清楚不应该问男人在职场里的烦恼。一来自己不懂,二来只会让男人回首不堪而更加焦虑。李夫人问道:“故事?什么故事?”
“弘农杨家之事,但也只是听了个大概。与我之前所听到的又是另一个版本,但事发之后杨光禄杀自家二十多口人之事却是差不多。”
李夫人一边听李裕说话,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准备醒酒汤。听得李裕提到杨家,连忙转过头来问道:“那杨真可曾在被害人之中?”
李裕摇了摇头说道:“问过了,说起此事的叶长青亦是不知。齐国那边发布的布告里既然没有杨真的名字,想来他不在被害之中。我也曾找过杨赝,但杨赝对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我也是无奈得很。那杨真近些年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着实令人迷惑!”
李夫人一脸不满得说:“拖着我们女儿的婚事,他这还不如死了呢。琬瑢都十九了还没出阁!真是着急死人。”
李裕有些忧心得说:“夫人,我……我想与你商量件事。”
“爷您今日怎么了?有什么便吩咐我好了。”
“杨家那一边……我们就毁婚吧,瑢儿不嫁杨氏了。”
李夫人一听,喜道:“不必商量,原本我就是这意思。杨家这一脉只剩杨赝一人,且他还是杀害父兄数十人的凶手,我们也不可能将女儿转嫁给这等凶顽!且你当初与杨家老父只是口头约定,并无订婚合书,可不作数矣。若不是你说这不合伦礼,琬儿婚事也不至于会拖到现在。”
李裕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唉,宫千树、余讽上告朝廷之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让他们闹去,我们李家家大业大,皇上都不敢拿我们如何,他们两个小官还能翻了天了。近日皇上也没少诏见爷,爷您圣宠未衰,他们哪里能告得下来!太子党那里让他们去作,我们有大爷护着,皇上保着,什么都不怕。”
李裕叹道:“是呀,我有皇上保着呢,但是李家……唉。你没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什么意思?”
“我是我,李家是李家!我这个官他会让我继续坐下去的。甚至盐道上的李哲,皇上也没有过问过。但李家祖族他不会放过的!”
“阿!”
李夫人惊了一下。李裕说道:“这时候,能保下我李家的,怕也只有六皇子与豫王了!”
“什么?”
李夫人又惊了一下。李裕说道:“刚刚在宴席之上,有个叫叶长青的人向我显摆腰中玉佩,显然就是想问问我那块玉佩的来历,但我没有明说。”
“玉佩?怎么和什么玉佩牵扯上关系了?”
李裕说道:“皇上给他那块玉佩,一定是为了让他找一位宗室之人。那人身份十分特别,只有刘氏皇族才能知道。皇上众多皇子之中,太子懦弱谦卑,大皇子色厉胆薄、三皇子自私诡诈、四皇子好谋无断,五皇子好争无衡,七皇子有勇无谋,八皇子贤智纯真,九皇子心智不足。唯有纨绔不良的六皇子才是皇上在此事上能用得到的人选。”
李夫人并不太懂朝里的那些事情。李裕接着说:“若是六皇子帮了皇上这个大忙,找到那位宗室,他就算是将功立下了。如果他前去为我李家说情,豫王那里还说几句好话,皇上必能听从一二的。”
李夫人一听,连忙说道:“虽然没有万全把握,但也不妨试试!你去找找他吧。”
李裕摇了摇昏涨的脑袋说道:“他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找他办事,难。除非……”“除非什么?爷您倒是说呀!如今我们陇西李家全系于爷一身了!”
李裕说道:“六皇子贪财好色。除非能送给他满意的东西,且帮他将皇上的事情办妥,要不然他不会帮我说话的。”
李夫人应道:“既然他喜欢银子,那就送银子给他!封个五、六千两的银票……”“夫人!”
“什么?”
“他不缺银子。宫里的德妃娘娘每年收他的银子不下万两,年节之礼所赠的金银首饰能铺一地。听宫里人说,德妃娘娘一年之中所佩戴的首饰都不带重样的。”
“阿?那……那送他什么?”
李裕拍拍了交椅上的扶手说道:“刚见过礼部陆预。他将宫千树的女儿卖给六皇子了。怕是除了美人计,也没有别的办法让刘六子就范了。”
李夫人一听,急道:“你不会是想将我们的女儿嫁给他吧?”
李裕又摇了摇头。正当李夫人放下心来之时,李裕又道:“只能做妾室,正室王妃就别想了。当心大皇子猜忌我,那我李家真就无人可保了!”
“什么!”
李夫人惊叫出声来:“那怎么可以!李唐以降,李家虽不复从前,但也从未有过主脉大家将自己女儿送人做侧室的!这不是要坏李家的名声么?让我女儿去受这种委屈?我不同意!”
李裕叹了一声说道:“是呀,谁会同意呢。李家千余口丁员,万余名男女,现在皆系于我一身,而我却指望着……唉!”
“父亲!”
一声轻翠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名黄衣女子从后厅走了出来。那女子面容娇美,婉若天仙,一身富足贵气,又显得优雅非常。如果说陆琳琅是由儒家书香气喂养而大的,那么李琬瑢就是世家贵雅风养成的。李琬瑢走到李裕侧前边,对着李裕压了压福,说道:“爹,我愿意。若是以我一人之身能救叔伯兄弟及同族老少万余人的性命,何不为之呢。”
李夫人连忙急道:“你还小,可不敢胡说!此事不由得你。”
李琬瑢又冲着李夫人压了压福,说:“母亲。你刚刚还着急我的婚事的。反正我也没见过那杨家人。谈不上情爱,嫁给谁又不是嫁呢,不管如何,他是一位王爷,如何也不会亏待了我的。只要我自己安份守已,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事情。”
李裕动容得说道:“平日里你老耍性子,却不想在大事大非之上能如此识大体,真不愧是我陇西李氏的女眷!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女儿呀!”
李夫人急道:“你们,你们当真要气死我不可么?”
李裕还没喝醒酒汤呢,听得李琬瑢的话这酒便已经醒了大半了。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李夫人说道:“夫人可还有别的办法?尽可以说来,我们商量也就是了。”
李夫人哀叹了一声,却也不知如何应答。李夫人若不是识大体,也不会嫁入陇西李家来。她心里知道,自己丈夫所做的决定并没有一点错,只是她自己心里不太愿接受。李夫人哼了一声,转身向着后厅而去。李裕见得李夫人闹起了脾气,也暂时没有办法。他转而对李琬瑢说道:“琬儿,明日带上神品春雷,与我出趟门!”
“是。父亲。”
李琬瑢心中当然是明白李裕带她出门做什么,但她没有问。这就是世家小姐应该有的端庄与豁达。…………………长安。白露亭。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几乎大部份的娱乐场所都是在黄昏时候开始。但白露亭的消费人群却是定在儒生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它开始营业的时间从早就便开始了。由于这几天关于三升黄金粒请诣岭先生来白露亭讲经的事情,人群一下子多了起来。人流实在是太多了,也使得安全性得不到保证。谁知道会出个什么大盗将那三升黄金粒给盗走呢。特别是王珂珺过来胡闹一阵以后,叶长青等人觉得二楼的宴会厅不应该接待那么多人。于是二楼暂时的关闭了。如果想进来,就得先投名刺,方能让其进入观看。不过几天的时间,前来看热闹的人已少了许多。现在中午刚过不久,二楼宴会厅里也不过寥寥几个人而已。在二楼宴会厅外的二楼船头形的休闲小区域里,更是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永铭,另一个是她的护卫步青云。刘永铭适静得躺在一张摇椅之上,悠闲得看着石舫外优美的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