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规矩必须得立好了!凤晚宁摇了摇手,春桃把她的扇子给她。如今的天气不热,这会儿贵女们拿扇子就当是个装饰,凤晚宁用扇挡着唇笑。方氏见自己说话她不听,又去看朱姨娘。朱姨娘也道:“大姑娘,这婚事迟早要定的,你以后可是要在朱家门下生活,怎么好不尊敬婆母呢?要知道孝字大过天!”
她把凤晚宁嫁给侄子,一来是帮衬娘家,二来也是故意的!方氏粗鄙,朱大冲丑陋,叫凤晚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也是对她的折磨。到底女人家嫁了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想着以后自己拿捏住了凤晚宁,甚为朱家的媳妇,她赚的钱都是朱家的,方氏和侄子又都听自己的,朱姨娘心里就好不舒服!方氏也点头,“就是,你那些娇生惯养的脾气,可不能往我们朱家带!”
凤晚宁笑:“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会去你们朱家?”
方氏一下眼睛就瞪了起来,“你还想悔婚不成?”
又看着朱姨娘,“妹妹,你怎么管教你们家姑娘的?!”
朱姨娘不看方氏,眸光有些不善的落在了凤晚宁身上,“大姑娘,这会儿了你不是想毁约吧?”
她这会儿有北齐人当靠山,能把宁若情弄进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凤晚宁笑,“怎么会?”
她抬眸看着朱姨娘,“可姨娘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朱姨娘愣了一下,方氏道:“什么身份?”
春桃小腰挺的直,“我家殿下是大渊太后的义女,当朝的康乐长公主。按照规矩,公主有公主的府邸,日后成亲了,驸马自是要随公主住下了?”
春桃又嘲讽一笑,“太太,至于您说的开脸纳妾,您到底是在想什么?”
“驸马是来伺候公主的,日后要是我们公主殿下不乐意,驸马连房间都进不来!”
又看方氏,“至于立规矩,那您就更是想多了,是,若是公主嫁到了朱家,是您的媳妇,但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
“轮不到你给我们殿下立规矩!按照我们大渊的律法,你个没品级的妇人,见了公主不跪,那才是要下大狱的!”
“你们今儿这一个个大不敬的,也是我们公主给面子!”
春桃把个为虎作伥的婢女演的活灵活现,“以后要是进了公主府还这个样子!仔细点儿你们的骨头!”
“还想纳妾?”
春桃冷笑:“不想要命就纳!”
凤晚宁抬手,“何必这么疾言厉色呢,总归日后都是一家人,”她收了扇子,“以后相处时间长着呢,规矩也总有学的会的时候。”
她目光放在了几人身上,“按道理我今儿是没必要来凤家一趟的,公主嫁人,可不是平常老百姓那一套的。”
“不过朱姨娘叫我来,我也给姨娘面子,”凤晚宁仰头,“但也就这一回。家里的规矩有,国法也有,真要商议婚事,下聘,还是得抬着聘礼来我长公主府才是。”
说罢凤晚宁手轻抬,春桃扶着她的手,她仪态万千的离开。凤简章甩了甩袍子也走了。剩下方氏浑身哆嗦,她又问朱姨娘,“刚才那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会不会是欺负她乡下人没见识。这朱姨娘倒不好摇头,她能逼着凤晚宁嫁给朱大冲。但凤晚宁的身份她改不了,以方氏的脑子……估计以后也对付不了凤晚宁。“那我不要让我儿子娶她了!”
方氏立马就道:“这是娶了个媳妇还是娶了个祖宗,竟然是要我这个当婆婆的给她三拜九叩!”
一旁朱大冲却不同意,凤晚宁长得多漂亮啊,这样的美人儿娶到家里供着她也愿意。朱氏道:“她脾气是大,你想想她身后那些金山银山?”
方氏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哪能不乐意把一座金山抱回家里。娶妻下聘都氏大事儿,凤晚宁瞒是瞒不住家里人的。想着朱大冲迟早要来,凤晚宁便和宁玉之母女二人说了。宁若情当即就撑不住了,眼泪巴巴,“是为了我吗?”
“我自己闯的祸事我自己担,不用表姐你帮我背锅!”
说着提着鞭子就要往出走,被宁玉之一下给喝住,“你够了!之前冲动给你表姐惹的祸还不够吗?你这会儿出去不怕人拿你的小辫子了?”
宁若情抽抽嗒嗒的,“全是怪我,表姐,你送我回狱内吧,我不要你为了我嫁人。”
凤晚宁抹去她的眼泪,“都成小哭包了,知道错就好。”
宁若情咬着唇,哽咽道:“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冲动了。”
宁玉之却是看出了什么,她知侄女聪明,不可能明明看的出朱姨娘那儿是无底洞还义不容辞的往里头钻,“晚宁啊,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总不会真要嫁给那朱大冲吧?”
凤晚宁给二人倒茶:“温水煮蛙,你们知道吗?”
宁若情知道表姐点子多,不仅是在生意上,她弄的那些个吃的也尤其好。且不说奶茶果茶,前段时间炸的那肉丸子就很香,“煮青蛙,好吃么?”
凤晚宁摇头笑,“不是吃的。”
宁玉之则是戳了戳女儿的脑袋,“叫你不学无术。”
这典故她都知道,学堂里也有讲,偏宁玉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然得是小火慢煮,叫她以为安全,这样她才能放心又舒适的蹦跶。”
宁玉之见她心里有章程便就不多问了,喝了口茶,“罢,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又怕订了亲对侄女名声不好,可转念一想不成就离开京城,她就不信京城的事儿能传到几千里开外的南阳?只要侄女别像她嘴里说的和那永信候——其实就算她和永信候怎么样了换个地方也没人知道,再说了,以侄女的才貌,再嫁之身又如何呢?宁玉之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