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柳香草在院子上喝茶,呼吸新鲜空气,享受暖和阳光,淡若悠然。她很努力调整了心态,谁知千山王又热脸贴冷屁股地凑上来,坐一块喝茶。她不说话,千山王也不说话,静静喝茶。突然,凌升阳急匆匆上来,屈身禀报:“王爷,军营里发现有人顶替参军。”
他的语气,很严峻的样子。千山王假装眉毛一挑,冷声道:“具体什么情况?”
“一家独子,过分宠溺,为了让自家儿子免除兵役之苦,找另一家男丁冒充顶替。”
柳香草听着,跟她没多大关系,但冒充二字,钻进耳里。她也是冒充的……千山王砸下茶杯,表现得很生气,“如何处置?”
“两家均已伏法,送去疫庭,处以滚针毡之刑,并且一辈子不得出役庭。”
滚针毡,柳香草变了神色,不再淡若悠然。凌升阳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到了,故意细细解说:“滚针毡就是木板向上钉满密密麻麻的尖铁针,让罪犯整个身体在上面滚过,滚几圈下来,身体千孔万孔,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柳香草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拿着茶杯假装镇定地说:“会不会太残忍了?只是冒充一下啊。”
她似在为自己寻求宽容。昨日才从凌碧落那听说役庭,晓得有刑罚做苦役,但没想到这般残忍!“这还是轻的呢,因为是初犯。为了杜绝再犯,役庭专门起草了针对冒充罪的刑罚。凡是涉及冒充的,一律按情节严重,处以腰斩、割舌头、下油锅。文已拟好,待王爷批阅,王爷请过目。”
凌升阳从身上取出文纸,打开在王爷面前,还递上朱砂笔。柳香草斜眼望过,具体内容看不大详细,但腰斩、割舌头、下油锅的字眼特别明显。千山王横扫一遍,拿过朱砂笔,柳香草手一晃伸出,想要阻止他,但他已落笔下去,红色鲜明的“准”字,表示通过如此恶劣的刑罚。她唯有咬牙惊愕,茶杯已放下,再也喝不得茶,慌得一批。“下油锅,炸得脆一点,军营的猎狗喜欢吃。”
千山王冷不丁补一句,柳香草差点吓晕过去,脸色泛白。“王妃,怎么了?”
千山王关心询问。“没没,我喝茶喝多了,要上茅厕。”
柳香草赶紧就跑,光是听他们说都吓破胆,太吓人!千山王坏坏地笑,示好不行,那就来点恶劣的。这下王妃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乖乖地留在王府做他的王妃。自此,柳香草整日提不起劲,但一心想逃。千山王那句“下油锅,炸得脆一点,军营的猎狗喜欢吃”犹在耳边,他凶残又腹黑!她才不要被油炸被狗吃,说逃就逃,支开凌碧落去给玉兰姐姐送吃的,再骗侍女说睡觉,假装睡着,趁侍女不在,捉几把金饰藏衣内,偷偷溜走。走到大门口,王妃的气势坦坦荡荡大步跨出门槛,侍卫立马拦住:“王妃,王爷吩咐了,为了王妃的安全,王妃不要单独出府。王妃有事出府,容奴才通报王爷,王爷陪着王妃。”
柳香草纳闷,“我出趟门还必须得他陪着了?而且宁城民风纯善,治安良好,我能有什么危险?”
她说两句,侍卫就给跪了,“请王妃不要为难奴才。”
王妃是王府的大功臣,是他们的活菩萨,而且才刚受了皇上的封赏,他们也不想为难王妃。但是王爷明令要求,绝对不能让王妃单独出府,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我就要出去!”
柳香草气急,不顾他们的劝阻跨步出去,侍卫立刻跪着挡住,一个个张开双手,就不让她出。“你们……”她不知咋办,他们人多,明显欺负她。这时,尖利的声音传来,“这是在干什么?皇上有令,传千山王妃进宫给宸妃娘娘诊脉。”
柳香草像看到救星一般,绕过侍卫,向毕大公公带来的马车飞奔上去,头也不回。心想,先进宫,出宫的路上再想办法开溜。王妃离开,侍卫赶紧去通报王爷。柳香草进了宫,给宸妃诊脉,皇上也在。还有另一个没见过的人,看衣着装扮,应该是女医。皇上对宸妃真的很上心,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女医,之前那位女医说是不小心落水身亡。柳香草细细诊脉,宸妃娘娘的脉象比上次要好,不知是不是脉象更好的原因,她竟然能诊断出宸妃娘娘是双胎。她惊讶,在现代,基本上没有中医大夫能靠号脉就能诊出双胎。而她,能百分百肯定,宸妃娘娘就是双胎!“皇上,娘娘的脉象平稳,比上次更好。娘娘怀的是双胎呢。”
柳香草也为他们高兴。“真的吗?”
皇上一下不敢相信,心中已雀跃起来。“是的,我百分百肯定。”
皇上一下扑到床边,“月儿,听到没有?千山王妃说你怀的是双胎,咱们一下要有两个孩子了!”
他高兴得像初为人父,实则多个儿子比宸妃都要大。不过宸妃只是眨眨眼,表情仍是清冷,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高兴。女医走近,“千山王妃,恕奴才冒味问一句,真能诊断出双胎吗?”
“嗯,还可以鉴别胎儿性别呢,使用仪器的话。”
柳香草嘴快,说了现代才有的东西。B超鉴别性别,很简单,但在古代是绝对没有的,除非她从空间拿。“什么仪器?”
女医更惊奇了,皇上和宸妃也惊奇,均看向了千山王妃。“没没,我随口说说的,胎儿性别还是不要鉴别的好。”
只好敷衍答话。“那双胎是否属实?”
皇上还是要确认这个。“真的,脉象之外,娘娘的肚子比一般七个月的要大一些。”
皇上和女医认真看宸妃高高隆起的肚子,确实大一些。皇上两只手摸上去,产生了胎动,“孩子踢朕了,两边同时踢,真的是双胎!”
皇上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孩子都知道朕是他们的父王,都喜欢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