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身影越走越远了,直到他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夏妤晚的视线中,她才收回了目光,定睛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平安锁。目光平静得像是没有任何风浪的水面。可只有夏妤晚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灏城哥哥已经成为而来植物人;江少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她不希望他最终的结局也落得个凄凉收尾。唉~夏妤晚终是拧着眉头,拿着这枚平安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夏妤晚始终没有再看到江少言的身影,吃饭的时候她会特意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尽管这里风大,却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砰——文老去打菜回来了。他有些生气的将餐盘丢到了桌面上,金属餐盘里面的汤汤水水也洒了出来。老人家有些怨气的哼了哼,“这都快要三个月没有见到肉腥味了,我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白老理都没有理他一下,拿着白色毛巾擦拭着桌面的汤汁,生怕弄在了外孙女的衣服。一边没好气地开口嘲讽着文老道:“你有什么脸发脾气?晚晚还是个孕妇呢,不也一样吃这东西。”
文老闻言,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他讪讪的笑了。“其实,我也不是发脾气,我就是觉得这魂家也太小气了吧。”
他们现在可不是犯人,而是帮他干活的员工,竟然就让他们连续吃一个月的水煮白菜和玉米,辣椒都见不到一粒。连续吃上一个月,脸都快要变成青色的了。夏妤晚食之无味的用筷子戳着自己盘子里的土豆,她其实也吃不下去。但是为了活着,这又算得了什么?她和傅觉深流落到海岛得到那一个月,每天除了野果也只有味道难闻的牛肉罐头可以吃,后面天天吃没有盐的鱼,也同样熬过来了。一提到这个名字,夏妤晚的心口就空了一拍。自从在东京一别后,算上去他们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晚晚,你在想什么?”
白老见她一脸恍惚的在发呆,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回神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外公明显白了很多的头发,他到这已经小半年了,看上去清瘦了不少,只有一把骨头似的。夏妤晚的眼神又恢复了坚定,“没什么。”
随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将小脑袋凑了过去,刚想对外公说:她已经找到了逃离的最佳出口,届时她会去引开敌人,让外公和文老先走。只可惜,她还没有开口,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只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面具的男人压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被拖着行走,所过之处留下了两行鲜红的血迹。“大家安静一下,现在先给你们看一个人。”
三人走近时,夏妤晚这才看清被他们抓在手里的人竟然是好多天没有见到的江少言!他的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头上不断的有鲜血从下巴上流淌而过,肩胛骨的位置被他们用两条手腕粗壮的链子穿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看着都令人胆寒。“江少!”
“晚晚别冲动。”
白明其一把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夏妤晚,焦虑的眼神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好似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江少言低垂的头抬了抬,眼角的余光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那张写满了担忧的小脸。他勾起了唇角,无声的吐出了两个让他心尖一颤的名字——“晚晚。”
很抱歉,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害你担心了。人群中不断有人发出了疑惑又害怕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汇聚在一起开始小声的议论道:“这家伙真是不怕死啊。”
“可不是,我也听说了,他好像是因为企图向外界透露这里的位置。”
“天啊,那他死定了。”
“嗯,看看吧,每一个想从这里逃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咱们还是老实点干活吧。”
原来,她误会了江少。他从来没有抛弃自己的初心和这样一群财狼为伍,反而是以身为饲,做着卧底。夏妤晚现在非常后悔她前段时间对他的冷嘲热讽,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他落到如此地步。飘逸的红裙从远至近,朱砂慢悠悠的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这一次,她手里的枪指向了江少言。“这家伙还有同党,你们之中要是有他的眼线,最好识相点自己站出来。”
“否则,我就从他开始,一个个的揪出来。”
“至于下场是什么,我想你们都很清楚。”
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人群里一片寂静,连刚才那些小声的讨论都没有了,生怕自己惹得这个美艳凶狠的婆娘不高兴,一枪毙命。朱砂很不满意这样畏畏缩缩的被动局面,她扣动了扳机,双眸轻眯了起来。“没人承认吗?我数到三,要是还没有的话,那我就只好先杀了这个家伙,让你们以儆效尤好了。”
“一。”
“二!”
“三”字还没有出口就被一道清丽的冷喝声打断。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女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定定地看着朱砂,声音坚定十足的当众宣布道:“我就是主谋,你放了他!”
“夏妤晚,你在自寻死路!”
朱砂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底线。上次没有杀她,是她一时脑热所以心软。可一次事关重大,她以为还能和上次一样巧舌如簧几句就可以罢休了吗?真是一个莽撞而又无知的女人!然而夏妤晚并不怕她的威胁,因为她料定战毅在还没有开启古墓之前,是舍不得杀了她的,“你要是不信的话,看看这个。”
唰~只见少女突然撩起了自己的外套,一只小手拽着里层的布料用力一撕,她藏在棉衣夹层里的东西也哗啦啦的掉落了一地。一把枪、一把银色的小刀、还有一颗圆滚滚的烟雾弹……逃生用的火折子。这些,都是她这段时间千辛万苦才偷到手里的。原本是为了逃出去而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