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夏冬宇慢悠悠地洗干净了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帘子后面。他不知道自己该离开还是借机和她说说话。坐在电脑面前认真工作的夏妤晚却不知道青年心里的纠结,她正在给他下载讲义。一双清澈动人的眸子盯着电脑屏幕,从侧面看,她饱满的额头和秀挺的鼻梁再连接性感的红唇,形成了一道优雅完美的曲线。而认真工作的她是他从未见过一种美丽。难怪傅觉深、江少言、夜云枫那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全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夏妤晚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在自己斜后方的她,头也没有回地吩咐了一声,“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好了。”
这句话让不知道是走是留的夏冬宇内心隐隐有些高兴,他选择了留下。坐到了夏妤晚对面的椅子上,因为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在尴尬地气氛下他只好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杂志看。随便取的,却刚好看到了夏妤晚近期参加的一个杂志专访。封面上是她穿着白色大褂,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照片,霸气不羁和性感骄傲两种气质在她身上体现无疑。里面则是介绍了一下她的生平经历,其中提到童年经历时。主持人询问:【夏小姐您当初在夏家听说是不受宠的大小姐,你如今的成就是否都来自童年的不幸?】而夏妤晚的回答只有寥寥四个字——【都过去了。】看不出恨或者不恨,她当时是抱着何种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呢?夏冬宇忽然感到心酸,因为夏妤晚在夏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其实他很清楚。吃不好、穿不暖、事事被二姐压着一头……就连被绑架了也无人知晓,离家出走三天三夜再回来,半夜发高烧差点病死……当时的他却被母亲的教唆蒙蔽了双眼,半点看不到她的好处。其实夏冬宇记得自己刚上小学的时候因为他长得太白净秀气,所以被班上的男同学们孤立。他们逼着自己交出零花钱、把他关在器材室里打、还让他穿女生的裙子绕着操场跑害他在全校面前丢脸。只比他高一年级的二姐夏秋雪是知道他被人欺负的,不过她回家以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那天,他一样被人围在小巷子里准备打他,结果夏妤晚忽然从墙上跳了下来。才四年级的她却已经是附近有名的校霸了,痞气的扛着一根钢管,脸上还贴着创口贴,小脸脏兮兮的活像是个假小子。是她勇敢的捏紧了手里的武器将那些人教训了一顿。打跑坏蛋以后,夏妤晚将那根沾满血的钢管塞到了他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那个废物姐姐自己跑了,你和她也差不多窝囊,不愧是姐弟!”
其实他当时是想要感谢她的,而夏妤晚故意刺激他的话语让自尊心同样强烈的夏冬宇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后来,去而复返的夏秋雪回来了,这一次她带来了母亲黄国月。黄国月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了,听说他被打了之后到学校好一阵闹腾。那几个欺负他的人都得到了惩罚,而他也转学了。从此以后和夏妤晚就是不同的学校,两人也越走越远,最后成为了见面必然吵架的仇敌。夏冬宇缓缓地合上杂志,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就在这时,夏妤晚打印的资料也好了,她动作麻利地将资料装订成册。啪——抛到了他面前。“这个是我之前经历过的手术案列,我整理成为了讲义,你拿去看把或许有需要。”
虽然她是用丢过来的,姿态显得有些高傲,说得满不在乎。可夏冬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他含笑地抬起头,原本就俊美清秀的面容现在竟然有几分温润如玉的味道。夏妤晚皱眉,“你刚才没有伤到脑子吧,笑的那么诡异做什么?”
青年脸上的笑容扩大。她果然没变,不管过了多少年,夏妤晚还是夏妤晚,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姐。“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一声——谢谢!”
说实话和夏冬宇一见面就要吵架,两人都毒的舌,不过夏妤晚自认为自己也从来没有吃亏过。现在这小子忽然那么有礼貌的对她说“谢谢”她反而有些不习惯。故作不在乎的哼了哼,“我要你这声谢谢有何用?有讲义还通不过的话说明你没有天赋,早点放弃学医去工厂打螺丝算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考上!”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地坚定,夏妤晚看得稍有欣慰,转念一想到他生了他的黄国月是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她做不到原谅,更没有资格替母亲原谅他们一家。选择不继续报复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了。随即冷下了脸色。“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再看他,面容冷清得不见半点笑容。夏冬宇不明白她忽然的态度转变是为什么,心塞地抓紧讲义,“我知道了,夏院长也保重。”
“嗯。”
他离开后,夏妤晚也骤然放松了自己,她安静地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电脑发呆。**与此同时,听说了夏妤晚遭遇刺杀事件的傅觉深哪里还坐得住,他连重要的应酬都忘记了,提起外套就往底下车库冲去。驱车前往医院。大家都知道他是夏妤晚的老公,所以一路走来也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前几天才被方晓晓修好的门,今天再一次破损了。砰——一声巨响之后是熟悉的人影闯入眼中。“晚晚,你没事吧。”
男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凌厉地短发被风吹乱,俊美无双的面容上充斥着担忧,满头大汗的样子像是跑过来的。一向最注重形象的傅总,此刻连西装外套穿反了都不知道。夏妤晚看着这样的他,心脏再次狠狠颤抖。“傅……”后面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她便被拽入了一个强势却温暖的怀抱中。鼻息间是他身上专属的冷冽莲香还有——汗味。不过她并不觉得讨厌。大概因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