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青认为那是他欠王晴琅的,她要自己还,那他还便是。只是得等他亲眼见证了小女儿的幸福之后,他才能心甘情愿的结束一切!“可惜,老爷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听着皮特叔叔的话,曾温柔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原来如此……爹地呜呜……”看着她如此难过,皮特管家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递过去。“还有另外一件是我没有告诉小姐。”
“什……什么?”
在她泪眼蒙蒙的注释中,皮特管家严肃地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十分内疚的道:“其实我就是乌鸦堂堂主……同时也是燕十三的人。”
“什……什么?”
曾温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乌鸦堂堂主?乌帮中最为神秘的存在,直接听命于父亲,就连王安雪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原来就是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皮特管家!难怪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毕竟没人能够将情报组织的头头和一个平凡无奇的老管家联系在一起。“皮特叔叔你在和我开玩笑吧,父亲说过你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了……又怎么会,会是燕十三的人?”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好。”
“我的本名名不叫皮特,而是陆谦。当年我我来这剿敌,身受重伤晕倒在密林中。”
后来救他的是一名残疾少年,那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曾逸青的弟弟。“我当时身上还有别的任务,必须先完成任务才能回来报恩。可当我赶回来时才知道,你小叔那么善良的人竟然死了!”
“我始终记得我还欠他一条救命之恩,于是想为他报仇之后再回国。”
正因为这个决定,他四处打听曾逸青的下落。中途陆谦救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并将他收为义子。“我给那个孩子取名陆望,希望他能不辜负我的希望。带着陆望,我顺利找到了你父亲并且说明来意。”
那个时候的曾逸青还没有后来那么十恶不赦,他只是一个背负着血仇,四处求生的可怜人。生存下去的唯一目标就是给弟弟报仇。关于这一点,他们不谋而合。于是在他们共同努力下,架空王家成立乌帮,并且在三年后成功找到当年的仇人,杀了对方。“报仇后你父亲变了,他变得自私、残忍、猜疑、嗜杀……身为一名夏国人,即便我离开故土了骨子里也还是不想再造业。”
“我提出了想退出我们两一手建立的乌帮,但他并不同意,便用蛊虫控制了我和小望以及乌帮许多人。”
“无奈之下,我们父子只能继续为他卖命。后来当我知道小望死在了一次任务中,我原以为那是他的命也就算了。”
“直到燕十三告诉我,小望的死有蹊跷。而我查出这一切都是你父亲授意的,因为他想杀了小望灭口。”
“你知道吗?出任务前小望来找过我,他说他找到了一个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的人,想安定下来和她结婚一起养活孩子。”
“可这一切……都被毁了!”
陆谦还记得陆望出发前的那一天晚上,他们父子两坐在一起喝酒下棋,聊了很久……轰隆隆!听完皮特管家的故事后,曾温柔的脑海里一阵空白,脸上也毫无血色。明明一切看似没有关系,可兜兜转转原来大家都离不开一个“仇”字。“皮特叔叔……不,我应该称呼你为陆叔叔。关于你儿子的死,我代替父亲向你道歉。”
曾温柔可以感觉出来,陆叔叔对他的儿子陆望很是想念。如果那个人和迦娜没死,那么他会做一个快快乐乐的老头子,有孝顺的儿子和温顺体贴的儿媳妇、聪明伶俐的孙子……他们将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想到这些曾温柔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责,又是因为她这条烂命!“是我对不起陆叔叔,父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
“陆叔叔背叛父亲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希望所有的恩怨都能随风而去……可,可以吗?”
报仇?曾温柔摇摇头,她自知没这个理由、也没这个能力。何况仇恨这东西,你越在乎,越逃不脱纠缠;不如抛弃,不如不想。这时你会发现,人生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活法,脚下的道路也会宽阔许多,何必自囚于仇恨的牢笼中呢。陆谦向她坦白一切也并非想赶尽杀绝,曾逸青已死,曾家倒下。他对杀了曾温柔没有任何想法。“二小姐请起,你从小在国外长大,这一切与你无关。”
“谢谢你陆叔叔,对了你知道小安就是您的孙子吗?他现在就在大使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原本以为陆谦叔叔听到孙子的消息会很激动,没想到他竟拒绝了。“不必了!”
“我之前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害得他们母子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如今哪里有脸面以爷爷的身份出现?”
就连小安被曾逸青抓回曾公馆,日日抽血,他看着心疼却也没有施出任何援手。还是燕十三告诉他小安的身世……陆谦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那个孩子。“可是他很快就要跟随花三爷回夏国了,将来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曾温柔觉得遗憾。明明他们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如果能够相认的话祖孙两人以后也能够相依为命。“不用了,那小女孩的父亲我见过不是一般人。小安跟着他一定比和我在一起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再说等他离开曾家后说不定会遇到前来寻仇的人,带着小安只会害了他。听他说不准备去认回小安,曾温柔深感不解。“可是,你才是他的亲人,也许小安和你的想法不一样。”
“那就不让他知道就好!二小姐,我可以厚着脸皮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陆谦诚恳十足地请求她说。“陆叔叔您客气了,我能帮你做些什么?您直接说吧,我都会尽力办到。”
“谢谢二小姐。”
她和曾家其他人不一样,真是一个善良大度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