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左容赢就带着一堆人过来给林小云说亲……林小云眼珠子左瞟一下右瞟一下,怎么想都觉得是,每次不都是娘没损失,她担惊受怕受苦?她啊的尖叫了一声,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用林青禾的旧衣裳缝制的人形娃娃。拔掉了插在娃娃身上的针,疯狂地往娃娃的头、心口、四肢戳着,“林青禾,你去死吧……”……上次被左容赢修理了一顿,郑秀秀回来后伤心了一夜,还是没能对他死心。林青禾那个女人肯定是回不来了,长夜何其漫漫,一个人度过该何其孤苦,容赢哥是一个血气正旺的男人,他哪能挨得住寂寞?他能挨得住,身体也挨不住啊!不然,在林青禾还是人人嫌弃,丑恶无比的林猪膘时,他还不是一样忍着恶心跟她搭伙过日子!日后都是会另娶的……她相信,只要左容赢尝过她的好了,肯定会视她如命的!郑秀秀满含羞情地坐在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拿着用火烧过的柳树枝的炭头,轻轻地描着黛眉。放下了柳树枝,轻轻地捻起妆匣里的一片红纸,抿起了唇。在新婚之夜,被容赢哥哥强壮的阳刚之躯压在身/下,他在她身上粗喘地喘/息,她在他身/下细细的呻/吟……单单是这样想着,她就热浪袭心,浑身痒痒,脸庞像吃了胭脂似的,娇红娇红的。女儿被老头子关在家里禁足,这几天都没好好食饭,许氏心疼女儿,端着一碗蒸好的鸡蛋羹去给她吃。打开闺房门,看到郑秀秀穿着一身红衣裳,在梳妆区梳妆打扮,脚下还穿上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许氏心口气得生疼。“你这样是作甚?”
咚的一声,许氏把手中的那个碗噔在了郑秀秀的梳妆桌前。郑秀秀透过镜子看着娘恼怒的面孔,叭的一声,她淡然地取下了抿着的那张红纸,“娘,你莫要管了……”她哪会长长久久的给别的女人养孩子!等她生了容赢哥的儿子,得到了他的芳心,她就一一铲除掉那几个跟她孩儿挣爹的小野种。许氏看她这个得意的劲,额头青筋跳起,她瞄到了她的头。发着狠劲去扒她梳起来的发髻,往她的脸上乱抹一团。“……唔,娘你别乱动我的脸……女儿花了一个多时辰……”“我生你就是让你作践自己?让你去做别人后娘,你这般不自重,自毁前程,败坏门风?”
一出门他们家的人就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头都抬不起,摊上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许氏差点没想开去上吊。“啊!”
郑秀秀没有设防,被亲娘乱搞了一通,她站起身把她给推开,扑到了桌前去照着铜镜。唇上的红脂往旁边推开,画好的黛眉从眉的位置散到额头、眼皮……红的红,黑的黑,好不容易梳好的妇人头全都被她给扯散了,杂乱无边!好好的一个新娘子被她弄成了一个疯婆子!郑秀秀攥起拳头,转过身对着许氏大喊大叫,“当初你们若是同意我上山跟了左容赢,我岂会做这种蠢事情,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啪,许氏抽了郑秀秀一巴掌。面对这个走火入魔的女儿,许氏自己也疯魔化了!她用最重的语气骂郑秀秀:“你恁这么不要脸,不知羞,几天前,林青禾就已经被左容赢安全地给接回了山……”……郑大牛在镇上找了个搬货的活干,今天他领了工钱,合着以前的存的工钱,买了好些东西回去。进了家门一趟,又兴冲冲地去了他叔家。他一站在正屋门口,在布置碗筷菜的郑敬德许氏就发现了他。“大牛,用过饭了没有?”
郑大牛憨憨地笑着,“叔,还没呢。”
“我去给你拿副碗筷。”
“婶,我不在这儿吃,我爹烧好了饭的,我给你们送了肉我就回去了。”
他走进了屋,把手中提着的一块肉提到许氏手上。“发工钱啦?”
许氏提起这一块有几斤重的好肉,笑着道。“嗯,码头上的散工都是搬一天货发一天钱。叔婶我力气大,一次性能背两百多斤呢,工头看我这个体型力气说我可以跟他们去跑船,跑一次最少能有几两呢,不过我回绝了,跑船一个月才能回一趟,我不太放心我爹……”郑大牛说起这个,眼睛发亮很是自豪。他在屋内看看,问着:“秀儿呢,秀儿怎么没出来用饭?”
被他这傻气的样子逗得面上有些笑容的秀秀爹秀秀娘,脸色都跌了下来。“不用管她。”
郑敬德嚼了一口蒜,拿起酒壶把酒倒到碗里。壶内的酒从小小的瓶口冲到碗中,一冲一冲,很快就满了大半碗。“大牛,这个跑船还是能赚头的,也很危险,听说很多人把命都跑没了,你回绝也是好的……”郑大牛没看到郑秀秀,他心中很不安,应了一声回许氏,“叔、婶,我去看看秀儿妹。”
许氏看着他憨厚的背影道:“大牛这孩子笨是笨点,可心眼实在,主要是他真心待秀儿。”
郑敬德抿了一口酒,往外瞅了一眼,颇有些遗憾的道:“她自己把名声毁了,还能嫁给什么好儿郎,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将就了,改日我去问问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