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患者是一个老妇人,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过来,她说小孩子总是腹泻。林青禾把小孩拉到了身边,给他把了下脉,“张开嘴让我瞧瞧好不好?”
在她诱哄下,小孩张开了大嘴,林青禾提着灯笼借用灯笼的光看了下。舌苔厚发白,消化不好,体内积食一堆,上了火,是热泻。她跟老妇人道:“大娘,平时少给娃进补,多给娃吃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这回回去焙研米汤给娃服,给他去下焦湿/热,腹泻就会好起来的。”
老妇人小孩走了,一个精神不济的大爷做在了林青禾的对面,林青禾让他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她并拢两指给他切脉,边问他病症,边判断。“大爷,总是吐,犯恶心?”
“从什么事时候开始吐的,喉咙有没有痰,晚上睡得好不好……”有兼痰,病在中下二焦,睡眠也不好,主干虚,食也不能入,也是有火啊。“大爷我见你年事有一些了,我给你开点温和的方子的吧,主张食疗。”
她从砚台压着的那一摞裁剪好的纸堆里,扒拉了一张出来,笔蘸着墨,开始在纸上写方子。嘴里还问着,“大爷现在家里有生姜吗?有的话等会回去呢,用生姜磨成汁,煮粥食。明天呢,去弄点石灰,买点丁香粟米……”她话放得很慢,对面是一个老人家,说话说慢点,方便人家听得清。几乎是说完,方子也就写好了。她提起方子,吹了吹纸上的墨,给了这个老大爷。她说的那些东西,都很便宜,几乎不用花钱,跟左邻右舍换一换就有了。原本打着试一试,不花钱的心态,没有想到对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夫。老汉手捧着纸,像捧着金子似的,对林青禾点头弯腰,一直道谢。夜深了,打更的都打了起来。林青禾还坐在外面,仰头观月。小二把门打开,又出来催了“小娘子,你就算是再给银子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你在外面待了,都宵禁了,你会巡逻的士兵抓过去笞打的。”
而且,他们也要关门休息了!她瞄着桌子的灯笼,里面的蜡烛都快燃烧殆尽了,她低下了头,“我知道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小二们看她站了起来,都帮着收,免得被巡逻的士兵看着,挨训。林青禾愁眉不展地扶着梯子,一手提着灯笼,走上了楼梯。还有五天斩首,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时间越来越紧迫,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左容赢还不知道她来府城找他了?快走到了她和娃所住的房间,一种预料,她回头了。他站在走廊里,容颜过分刚毅俊朗,身姿过分挺拔,目光坚定炙/热。话无半句,他走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把她紧紧的压在了怀中。不知道小傻子怎么可以那么傻!明明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明明也有气要生,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刹那,她嘴像被黏住了,张不开。左容赢松开她时候,墨眸里是压制不住的痛色和怜惜,也不知道她带着五个孩子是怎么从盲山,辛苦找过来的!他抬起了她的下巴,亲上了她,开始温柔的进入她,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乎近乎癫狂狂热地亲。亲得林青禾呼吸都断断续续,也没有什么舒服可言,好几次想推开他,又被他压着身子,给压了过来。胸膛僵硬,似火般热,林青禾在他按在怀中,被他亲地生不生死不死!备受折/磨!感受到她一直想挣脱,也知道自己过激了,让她不舒服,他放慢了节奏。啪的一声,灯笼掉在了地上。没有了光,听觉格外灵敏,俩人的呼吸声,极为喘重。厮磨了良久,他松开了她,林青禾的嘴红/肿还破了皮,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只看着他。她似有万种委屈,不知怎么对他发作。左容赢看她的眸光一软再软,还是道:“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和孩子离开静江……”“……你放开我!”
“娘亲娘亲……”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孩子不对劲的声音,林青禾立刻从袖子里拿出钥匙,开了锁,推开了门。靠着床的那一扇窗户是打开的,有两个男人站在了屋子里,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他们是要带走的,只是刚把孩子从床上抱到了怀中,孩子就醒了,哭闹了起来……林青禾从他们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娃,放到了床上,气急的看着左容赢。左容赢瞥了下獒犬他们,他们打开了一扇窗户,跳了出去。“娘亲,爹回来了!”
“爹!”
大宝二宝看着左容赢,面上一喜,瞅着自家娘亲的面色,又不对劲。林青禾收回了目光,拉着被子,“不早了,快躺下睡觉,明天再说。”
两孩儿噢了一声,乖乖躺好,眼睛一闭,很快秒睡了。她背对着左容赢,“我不会走的!”
声音温柔,语气决绝,“别想让我们走,我们走了你就可以不留余地,一心一意救人,我们就要在这里让你挂心担心,让你不敢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