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香水的销量比以往多了几十倍。白天,林青禾要去忙铺里的香水生意,去盯一盯香水制作、材料,客户的订单……晚上,她还得抽空,给娃娃们上课。吃了晚饭过后,林青禾给了左容赢一些药材,让他把它们都画在一块布上。她去了杂房里,给娃们抄写教材。学医用口述,总感觉学得会很飘,记不牢固,还是给书本给他们看,让他们学得更好一些吧。她从农场里拿出了一本这几天给他们上的《千金翼方》就开始抄写。很听媳妇话左容赢回了里屋里,将装着中药的小竹篮放在靠窗边的案桌上,他拉着一只袖子开始磨着墨。磨完了墨,他裁剪了一块绢布,从笔架上,拿起了一支细细小小的勾线笔,轻沾墨水,开始在布上描绘着草药的轮廓。十多种草药的轮廓勾勒完,他将绢布翻转到后面,用白色的颜料上一层底色。因为绢布很薄,所以要在上色的时候,打一个底,以此来衬托前面的颜色,俗称“托色”。窗户是打开的,院内传来各种细碎、嘈杂的声音,有娃们在房中的打闹声,有晚上起的凉风,吹着院中的两株槐树的叶子摆动的声音。他手在画着,心却很静,一心只听前面的那一间杂房里传来的声响。灯罩里的烛火在滋滋地燃烧着,坐着的小傻子安安静静的翻阅着书,在纸上提笔,一撇一勾。吹从窗户里吹了进来,把桌上的一本书,吹得哗哗的响。小傻子也不含糊,往前走了几步,嘎一声,把窗边的窗户给放了下来……听到那边传来的声响,左容赢轻声地笑了一声,小傻子!他笔下的速度加快了,不到半刻钟,他完成了林青禾交代他的任务。在房内清洗完了笔,左容赢将笔迹干了的绢布卷了起来,拿了一件衣裳去看他的小傻子了。晚上的气温,愈发的低了,杂房里也没有烧炭火,她一个人待在杂房当中待久了,也是会冷的。她一本医书要写六份,娃们一人一本,左容赢她也给他安排一下。她给娃们上课的时候,左容赢时不时的就黏在她的身旁,跟娃们一起听她的课。等他去军营中了,有很大几率是能用上的。“唉……”林青禾没抄几行,就唉声叹气的了。那么多的医书,她要是照这样抄下去,想想都觉得泪目!让人抄吧,她这些书貌似在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除了自家人,她也不敢外传着……用雕版或是活字印刷吧,她就写六本,压根就犯不着用这种方式。“青禾。”
左容赢的声音,让林青禾惊呼一声,她赶忙把桌上的书给收到了农场里。左容赢在门外敲了三声门,才推门进来,看她捏笔在纸上,下笔停停顿顿的。他道:“写什么呢?”
“……没啥嘛。”
林青禾略不自在地瞥了她相公一眼。收回眼后,她把在写的纸往自己的面前收了几公分,似乎有意不想让他看。“你画好啦?”
“嗯。”
左容赢朝她走去,将一件衣服搭在了靠近桌边的一张椅子上。他以为她在里面会冻,但进来后发现杂房中还比较温暖,不需要给她披衣裳。“这么快啊!”
林青禾把笔放在了砚台上,从他手中把一块布给抽了过来,打开观看着。相公的画技一向出众的,栩栩如生就不用说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他画得很整齐。不管多大的植物,他都把他们给画成了同样的大小,横排数列都很整齐。名字,草药的药效他也标记了。一眼看过去,舒适整洁干净,和印刷的一样!她要的就是上一世那种小孩启蒙,贴墙上的那种图画。林青禾真的对这个男人崇拜死了,“相公,你太懂我了,我都没有跟你说,你就做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左容赢勾了一唇,他摸了下她的头,平淡的眸光在看她的字。她的字,下笔有力,收笔有神,既锋芒又含蓄,如同她整个人一样。空着的一只手拉了一张椅子靠着她,左容赢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她放在砚台上的笔,把她未写完的纸张挪到自己的面前来。“你念,我来写。”
小傻子刚才写得磕磕巴巴的,定是对一些字不熟。林青禾如被水冲刷过的眸子,变得更精亮,她相公太神通了!完全知道她想要什么!“相公,我今天教宝儿们五脏气虚,我写了一些了,剩下的字不多了,写完了我们就去给小宝儿上课了。”
“好!”
到了宝儿们的房中,都围着桌边坐下后,林青禾开始给宝们上课。“在上今天的这一节课之前,娘亲先提问我的宝儿们,上一节课,我们说了哪些内容呢?”
三宝抢答:“娘亲说了八组长得相似,却极易认错的中药材,分别是独活羌活蜜制白前白薇香加皮五加皮……”“很好很好,特征功效记得吗?”
“独活它是灰黄色和棕黄色的,有特异的香味,味道苦,会麻舌/头,功效……”他眼睛灵活的转转,刚想了一会,就被二宝抢答去了。“用于风湿麻/痹,腰膝疼痛,还有一个……”二宝想不起来了,直接把目光看向了五妹。“少阴伏风疼痛!”
五妹笃定地道。林青禾看着她的娃儿,她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们的肯定。“看来你们都记得很牢,我们开始上课啦。”
她把书本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本,“为了方便你们理解,以后我们上课就用教材了。”
“来,把书翻到84页,今天学五脏气虚这一篇,先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再问娘哦。”
哗哗哗的,只只小手手一页一页地翻书。翻到了他们娘指定的那一页,题目下,开头就是古文。“娘亲,黄芪汤,主虚劳不足,四肢顿什么……”“瘵(zhai),指病,文中的释义是‘烦疼’。”
“娘亲,少腹急痛宛转欲死,宛转是什么……”“指因病痛导致,身体扭曲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