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说,大姐,这里还有什么传言吗?女保洁员道:“你叫我东姨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趟地铁刚建的时候,一天夜里,几个工人在工地喝酒,遇到了怪事!”
本来就是大半夜的,整个地铁站也没几个人,她又和我说这种阴间话题,我顿时觉得心中一紧。“什、什么怪事?”
好奇心驱使下,我忍不住问道。东姨的脸色有些阴郁,她垂下手,一下一下滑动着拖把:“那天夜里,三个工人在工地大灯下喝酒,酒过三巡,其中一个人去方便,结果……”说到这里,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他方便完一抬头,远远的看见一个土堆上有个穿着盔甲的男人,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盾,就那么走来走去。”
“穿盔甲的男人?”
我吃了一惊,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穿盔甲的男人?东姨叹了口气,道:“唉,那个工人吓得不敢去上班,在家病了好几天。可是没过多久,你猜怎么着?施工的时候挖掘机那么一刨,我的天啊,就带出来一堆破盔甲,烂骨头……”我更吃惊了,亚弯站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东姨道:“后来我听人说,这一带是古战场,古时候死了不少人呢,怨气中。那个工人看见的盔甲男人,就是惨死战场的冤魂,后来那工友听说这件事,更是被吓破了胆,没几天就死了。”
这一席话说的我毛骨悚然,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我说道:“东姨,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东姨道:“我啊,地铁站一开通我就在了,我负责夜班,所以,你不认得我!”
在厕所闲聊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马上要发车了。我不敢耽误,和东姨道别后,匆匆回到了候车大厅。我这一回去可把我急坏了,那个老太太居然不见了!我当时还和她说,还剩下半小时发车,叫她不要乱走,临发车前我来接她,这老太太怎么不听呢,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我心急如焚,开始满大厅的找她,来来回回跑了几遍,都没看见人影。我忽然想到,她该不会是去厕所了吧?此时距离发车不到十分钟了,我没有选择,只能跑到厕所那边看看她在不在了。男女厕是相邻的,我不敢冒然冲进女厕所,怕里边有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进了男厕,想让东姨帮我去女厕所看看,可我进去之后东姨也不在了,空荡荡的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有点奇怪,我不过离开了一小会,东姨这么快就收拾完了?这速度真是快到不可思议啊!虽然觉得奇怪,但我也没时间往深处想,这时候顾不得许多了。我在女厕门口敲了敲门,喊了几声,里边没有人回应。确定没有人之后,我推门进去,一间一间的查看之后,老太太并不在厕所里。我真是急出一身冷汗,这老太太怎么回事啊,腿脚不利索,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我又看了看时间,距离发车仅剩五分钟了。我虽然心急,但我是这趟列车的夜班乘务员,我得服务其他乘客,没有办法,我只能折回大厅。一路上我都在观察,一直到我上车,都没有看见老太太的影子。夜班根本没有多少乘客,一整节一整节车厢都是空的,我照例检查完车厢后,就回到了工作室,开始今晚的工作记录。地铁从亚弯出发,中途要经过三个站点,溪山,谷子庙,成挥站,最后在东海站停靠,每到一个站点,我就得出去巡视车厢,检票,帮助乘客安排座位,这是我的工作。一点十分发车,我在记录册上写下时间,然后记录着今晚的工作内容。大概写了十几分钟,我抬头一看,马上快两点了。溪山站就要到了,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出去巡视一下。走出门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桌上的时间,一点五十八分,时间刚刚好,按照正常的车速,两点钟准时到达溪山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车子停靠了五分钟,我来回巡视了几遍车厢,仍旧没有什么乘客。夜班也真是轻松啊,我这么想着,回到了工作室,刚想拿起笔几下刚才的工作内容,不经意的一瞥,我看见了桌上的钟表。一点五十八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对啊,我刚才出去的时候明明是一点五十八,地铁停了五分钟,按理说现在最少也要两点零五分了才对!起初我以为是钟表坏了,于是急忙掏出手机对照时间,这一看更不得了,手机显示时间仍旧是一点五十八分,也就是说,我刚才出去的那一会,时间停滞不前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地铁缓缓的停了下来,我往外一探,外面的站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大字:溪山站!不可能啊,刚才明明已经停靠过一次了,怎么又是溪山站?如果这一次才是溪山站的话,那刚刚停靠的那一次,又是哪里呢?偌大的车厢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又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我惊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我没时间害怕,我得工作,我忙戴好帽子,走出了工作室。这一次上来三名乘客,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像个程序员,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扎着马尾,一张脸没有表情,一个老头,邋里邋遢的,男孩和女孩都离的他老远。这三个人分别找了三个位子坐下,谁也不挨着谁。我心里还是无法平静,刚才多出的一站地,到底是怎么回事?灰溜溜的往工作室走的时候,经过一节车厢,我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猛地回头,发现这节车厢的位子上坐着两个人,正是那个老太太和跳绳的小女孩!此刻,我头皮都要炸开了,这两位都是我在亚弯站遇见的,可是为什么刚才发车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