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书房四周机关。老狐狸!沈归晚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便见沈修仪唤来了今日当值的守卫,问道:“今日可有异常,可有人靠近书房?”
侍卫十分尽职尽责的说道:“并无什么异常,只是下午的时候,二小姐来了一趟,说是问可有长安来的书信。”
沈修仪闻言,眉心微皱,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怎么会是繁漪……”底下的侍从不明所以,而这里沈修仪已倏然回神,对那当值的侍卫道:“没什么,你下去吧。”
说着,将那侍卫屏退下去,一时间书房中只剩下沈修仪和自己的心腹怀生。怀生跟随沈修仪多年,知道沈修仪的顾虑是什么道:“老爷,难道咱们是误会三小姐了,真正有问题的是二小姐?”
“不会。”
沈修仪十分笃定的说道:“繁漪那个孩子知根知底,虽有些小心思,绝对不会做出与外人勾结之事。”
他如此确定沈修仪绝对不会背叛沈家,从而做出不利沈家的事情,但沈归晚就不一定了。尤其是第一次见到沈归晚的时候,沈修仪不知为何,本能觉得排斥——她看向他的目光,是那样冷静,虽含着泪,唤着他为父亲,但眼底的寒光却如冰雪般冰冷,如利剑那般凛冽。虽然很快她便掩饰了过去,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乖巧的不像话。但如沈修仪心细如发,第一眼便觉得异样,让他暂时无法打消对沈归晚的怀疑。怀生不明白缘故,只觉得沈修仪将全部的精力放在怀疑一个小姑娘身上,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老爷,您会不会多疑了。或许,那天闯入书房的宵小,与三小姐无关。”
沈修仪肃然着面容,眉心紧皱,道:“希望是我多心了,但沈归晚来沈家的时间太可疑了,且如今送信来沈家的人还没找到,难保她此时回沈家不是别有用心。”
怀生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疑道:“相爷是怀疑那送信的人与当年盗走……是同一个人?”
沈修仪眸色沉了沉,须臾后微微颔首,道:“若是这样,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就只有沈归晚,但她却对那个人只字不提,就此推断,沈归晚回沈家的目的并不单纯。”
沈修仪并不知,他与心腹密谋的话被藏在房梁上的两个人听的一清二楚。沈归晚气的直磨牙,只觉得自己实在冤枉!!!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如此笃定她,是唯一的知情人,视她为眼中钉?这沈修仪真的是,为人多疑,心眼比筛子还多,感情这些时日他早出晚归,故意露出书房的破绽给她,来个请君入瓮啊。幸好她够谨慎聪明。在书房的机关被打开后,虽想过借端茶倒水的名义来接近书房,最终却因她不是那种擅长讨好哄人的性子,二则是因为她看沈修仪十分的不顺眼!最终这个打算只得作罢。还好没草率行事。而且见沈修仪一回家,便就查看书案上的文书,看来那文书也是用来试探她的手段。幸好当年在天山的时候,为了偷换师傅写给她爹告状的信,她养成了偷看消息并复原的习惯,误打误撞倒是逃过一劫。但……沈修仪同样很在意当年青云山的事,所以十六年前,在青云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沈归晚若有所思的时候,沈修仪见守株待兔没抓到自己想要的,且文案上的文书以及书房机关也没被触动,便放下心来。恰好这时,外面人回道:“老爷,老夫人请您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沈修仪生性孝顺,听到老夫人有事,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过去了,书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沈归晚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某人抱在怀中呢。他竟也不嫌沉!!!“放我下去。”
沈归晚推了他一把,根本不敢看那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语气凶巴巴的,但耳尖却微微泛红。肯定是热的!!!“嘘。”
萧霁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沈归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呢,只见片刻之后,原本已经离开的沈修仪突然又返回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沈修仪望着空荡荡平静的书房,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才真正的离去。沈归晚目瞪口呆。半晌后,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多疑之人。”
萧霁神色平淡,却是见怪不怪道:“沈修仪当年在长安全身而退,靠的正是他的多疑。”
那时金太后执政,为了排除异己,不知铲除了多少朝臣。当年萧家不在长安,而相府燕家,便站在风尖浪口之上。燕相数次遭遇贬谪罢官幽禁,那几年沈归晚被燕相秘密送在天宗,偷偷潜入师傅书房中看到长安的信件,只见信上内容,便知局势多么的惊心动魄……沈修仪这只老狐狸,以后她在沈家绝对要更加小心了。沈归晚出了会儿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问萧霁:“沈修仪走了吗?”
萧霁思认真思索了会儿,道:“应该不会返回了。”
沈归晚面无表情:“那侯爷是不是该把我放下来了!”
两个人稳稳地落地之后,沈归晚瞧着这书房。今日她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沈修仪的书房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就在沈归晚琢磨着要不要把架子上的花瓶挪开,又唯恐触动了沈修仪在房间设下的机关。正在犹疑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萧霁……只见后者,已走到了书房中最为醒目的牡丹图前,伸手一按……“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