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个神秘人的时候,沈归晚的心中隐隐有一种熟悉的预感,后来凤泣血的惨案在金陵发生……这个世上,谁会对凤泣血如此了解,且还会留有凤泣血的种子,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临安长公主,金太后的死对头。俗话说,最了解对方的人恰恰是她的对手……可那时沈归晚还是依旧不肯相信,宁愿推断是金太后假死,依旧不敢想象,那个人是临安长公主。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个理由去做这件事……直到在那郊外牡丹园的亭子里,咫尺之隔,那样熟悉的轮廓、声音,险些击溃了沈归晚。就在沈归晚沉默不言的时候,红菽在听到沈归晚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那一番话时,心中也是满满的不甘之心。许久之后,红菽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所以当年,长公主坠崖而亡,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闻言,沈归晚苦笑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而已。”
沈归晚想到了在金陵发生的种种,心中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现在她身在长安,面对的敌人形式,将会比在金陵更加凶险万分。红菽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当年沈归晚与临安公主母女之间的恩怨内情,听到沈归晚这般幽深的语调,心中也是感慨万分,道:“当时奴婢听到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心中也是万分惊愕。当时永叔和奴婢猜测,长公主这么做目的可能是为了逼小姐您入宫……”谁知沈归晚轻轻摇了摇头,道:“她假死,用金蝉脱壳的方法离开长安,目的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红菽也是一脸疑惑,道:“那按照小姐您这么说的话,这些年长公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在金陵?”
“不可能在金陵。”
沈归晚以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金陵是萧家的地盘,甚至她这些年根本都不在江南一带。”
长公主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既然为了自己的目的假死脱身,那么她不可能让自己的行踪留下半分的痕迹。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归晚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不禁低呼道:“我知道了……”在红菽好气的目光下,沈归晚说道:“是南境!”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应该早就想到了。她对于南境的消息了如指掌,而南境的人似乎对于她也十分忌惮,那么这些年她既然能够让自己的行踪不被外人察觉,谋划着她的野心,有什么地方比南境更合适呢……说到此处,沈归晚的脸色倏然变了,道:“不好,萧霁有危险!”
在红菽不接的目光下,只见沈归晚快步的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让春禾取来了从金陵带到长安的信鸽。轩辕月跟在春禾的身后,见春禾提着信鸽的笼子,神色凝重,问春禾:“大晚上的,归晚传信给金陵那边,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轩辕月的询问,春禾也是一头雾水呢,轻轻摇头道:“不知道呢,小姐回到长安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还有那红菽……”轩辕月心思一动,问:“红菽怎么了?”
面对轩辕月的疑问,春禾笑了笑,道:“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公主您早点休息吧。”
见春禾不太想多说的样子,轩辕月也只好暂且将疑问按了下来,道:“我把燕窝拿给归晚。”
此时夜色已深,这一座锋利堂皇的府邸在夜色的笼罩之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之感……一只信鸽从沈归晚的院子里飞了出去,但没走多久,便被一颗石子打落了下来,信件也被一个黑衣人给取走了。……与此同时,金陵前去南境的官道上,只见一队人马快速的前进着。他们骑着的都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四周有护卫严密保护着,为首的男子披着鹤氅,虽戴着面具但从鹤氅上绣着的鹤纹可以看出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马蹄声在寂静的深夜响起,惊醒了守关的将士,士兵连忙拦住这一行来历不明的队伍,问道:“站住,再往前就是关外南境的地界了,你们是什么人?”
只见马队行驶的速度根本就没有放慢,而就在此时只见为首的人丢了一块令牌给为首的军官。军官脸色大变,道:“是玄镜军……快,快开卡口!”
底下的士兵们听到军官的声音,手忙脚乱的将栅栏给挪开,很快一行黑骑融入夜色中不见踪影,只余下沉烟。军官等马队没了踪影,立即吩咐看守的士兵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八百里加急送消息给长安……雪衣侯,出关了!”